列车(217)
作者:火柴青蛙 阅读记录
許仁扣掉蠟燭的一層皮,有一張紙條顯露出來,他攤開。
上面是短短一行字:
凈化的本質。
幽靈之鄉(5)
衆人見許仁從蠟燭表面找到瞭一張紙條,也都圍過去看。
“這是誰留下的?”廖梧不解地問。
聯想到在地下城發生的事,許仁冒出瞭一個大膽的猜測:“掌燈人。”
此話一出,衆人愣瞭一下。
許仁道出偷蠟燭時的經歷:“當時我拿到蠟燭出來時,發現掌燈人站在外面,我隱約感覺她看到瞭我,但之後她轉頭就離開瞭。”
沈也笑瞭笑:“一個陷阱。深淵燭火清楚你還在裡面,故意讓你以為掌燈人已經離開,實則在外面等待你落入陷阱。”
許仁點點頭:“因此,掌燈人的態度就值得一說瞭。深淵燭火定是對她很信任才會將這事單獨交給她,而她任憑我拿走蠟燭說明對除黑氣持支持態度,並為我們留下瞭提示話語。”
“等等。”卡珊隨意地舉手,“深淵燭火也是支持除黑氣的,掌燈人留下蠟燭也說得過去。”
“不。”沈也在深淵燭火的地盤呆瞭一個月之久,顯然對深淵燭火瞭解得更深,“她在猶豫,她是個貪婪的傢夥,一方面她尊敬占蔔師想要驅逐黑氣,一方面她又不想失去自己的力量。她花費那麼久的時間查找書籍,是為瞭找到既能凈化外界黑氣又能保留自身黑氣的辦法。要不然她完全可以選擇占蔔師的方法很快完成,她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許仁聽後表示認同:“搖擺不定並不是掌燈人所希望的,所以她選擇瞭我們。”
“那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凈化的本質是什麼?”廖梧摸著下巴。
大傢陷入沉思。
許仁喃喃:“是占蔔師方向?那些祭品都是凈化者,不對,蝴蝶……”
這時,地板上忽的自行圈出一個圈,隻聽“噔噔噔”幾聲,一個矮個子男性從畫的樓梯跑瞭上來。
那小矮個剛上來,目光在幾人間快速掃過去,最後停在瞭卡珊和沈也身上:“卡珊,你真把老大救出來瞭。”
他上前幾步,激動地抱住瞭沈也。
“是的,我回來瞭。”沈也樂呵呵地與他擁抱,他放開手,向廖梧和許仁介紹道,“這是我們的另一位的隊友,矮人餘牙。”
餘牙嘖瞭一聲,但臉上卻無不悅:“老大你可真不客氣呢,一回來就說我矮。”
廖梧和許仁兩人也紛紛自我介紹瞭一下。
廖梧想到瞭什麼,對卡珊說:“所以你讓我們偷蠟燭,其實是為瞭救你們老大?”
卡珊聳聳肩:“一箭雙雕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許仁在一旁說:“你們這一趟的,還剩多少人?”
沈也慢慢苦笑:“隻有我們三個瞭。”
他頓瞭一下,繼續說:“我獨自走到司機室,成功換軌。剛下車那會我看瞭一眼,我們這趟車還剩不到一百個。一開始我們是八人小組,到處打探消息,試圖找到凈化的新方法,然而方法到現在都還沒找到,我的隊友們卻一個接一個地離去。”
在深淵燭火的地牢,他腦海裡時常會浮現出他隊友們的臉,他們一起歡笑著暢想未來、一起戰鬥,一起哭過、笑過、痛過、鬧過、吵過,但這些都已經成瞭歷史,最後一遍遍回想起的是他們臨終前的場景。
他時常想,是不是他做錯瞭,是他換瞭軌才導致瞭他們的死亡。如果他沒有那麼做,如果沒有他,一切會不會好一點?是不是至少他們還能回到傢鄉?
他躺在地牢中,忍耐著疾病的折磨,有時候他扭曲地會認為這是懲罰,希望以身體的痛苦來緩解精神的傷,希望以自虐的方式逃避自責。
有時候他又會想,算瞭吧,或許這樣死去就是最好的結局,但——
“老大,你能做到的。”
“老大,咱拯救世界就看你瞭。”
“老大,幫我把它帶回傢,跟我爸媽說一聲‘我是你們的驕傲瞭’。”
“老大……”
“老大……”
他必須記住他們,他必須回去,代他回去,代他們回去 。
這些是他不曾說出口的,卻是他一直想要的。
“好瞭,別總想著過去。”卡珊拍拍沈也的肩,“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餘牙一拍手,說:“對瞭,你們還記得五眼枯骨的燭臺嗎?”
見廖梧和許仁迷茫的樣子,卡珊解釋:“曾經有一天,五眼枯骨不知道從哪得來瞭一個白骨燭臺,他非常喜愛這個燭臺,幾乎是寸手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