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上窗簾，沒有開房間裡的燈。

一片漆黑。

向左打開手機，翻瞭翻群聊，並沒有人說話。

他放下手機，呈“大”字型躺到床上。

“咚咚咚！”

房間門被急促的敲響。

向左揉瞭揉眼睛，穿好拖鞋，起身開門。

來的是母親。

裡面的是一個巴掌。

向左被扇得意識渙散，好一會兒緩過來，就聽到母親尖利的言語。

母親：“你個孬種，你個變態，你個精神病！！啊啊啊啊，這麼多年我算是白養你瞭！”

母親：“這個視頻裡面是不是你？你給我說話。”

向左看到母親遞過來的手機，是暴躁的蘿莉那條視頻，現在已經達到1200.65w的點贊。

“嗯。”

他淡淡地回答。

“你你你！”母親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瞭？喜歡一個男的，你變不變態啊？！！以後出瞭社會可別管我叫成你媽，我沒有你這兒子！你還要不要臉？啊？！”

向左的臉色冷瞭下來：“你除瞭沒讓我餓死，你還盡過哪一點母親的責任？”

“我就是變態，我就是精神病，關你什麼事？”

“你憑什麼打我，你是以為我不敢打回去是嗎？”

“我他媽現在告訴你，你不是我媽！”

他直接爆瞭粗口，沒等母親說話，一把關上瞭門。

“砰——”的一聲巨響。

向左感覺有一團氣在心裡堵著。

母親還在外面喋喋不休的說著：

“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有多難？”

“你那個父親也是個孬種，跟小三跑瞭，你看我容易嗎？我還不是為瞭讓你能好好生活。”

“吃的、用的我都是拿最好的給你，你說我沒見過母親的職責？”

“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你？”

“要不是你，我現在生活就是榮華富貴，當年有多少男的看上我？就是跟瞭你爸這個無恥的人，不然我現在要怎樣就怎樣。”

是嗎？

那弟弟呢？

她說的這些怕不是都是為弟弟做過的。

剛出生的時候，別的孩子都有母乳喂養，要不然也有奶粉喝，隻有他吃不飽，因為母親每次隻沖一點點奶粉，長大後，她解釋說多沖瞭，對孩子身體不好。

小的時候，幼兒園裡的其他孩子都被傢長給接走瞭，隻有他要等到三更半夜，那是因為他媽媽做的工作不正當。

大瞭一點兒，別的孩子都有傢長接送，隻有他，是一個人走路回去。

等到住宿的年紀，別的傢長都會送，不然也會準備好行李，隻有他一個人帶著破爛的棉被，打滿補丁的衣服，去瞭學校。

他被人嘲笑過，但是那時他並不怨恨，他總以為母親盡瞭最大的努力，他不應該抱怨。

直到他發現母親懷孕瞭。

等弟弟出生，她在和一個女人打電話。

她說，銀行卡上存瞭很多錢，夠讓弟弟幸福的度過童年。

他才知道，母親不是沒錢，隻是都留給瞭弟弟。

他不明白為什麼？如果他是女孩，或許母親重男輕女，可他是男孩，弟弟也是，隻因為他的父親跟小三跑路瞭嗎？

這樣對他太不公平瞭。

母親好像自討沒趣，最後狠狠踢瞭一腳門，離開瞭。

向左靠在床頭，眼角的淚一直往下流。

小時候他還總是哭，長大後他就堅強瞭。

手機裡傳來“咚”的一聲提示音，向左有氣無力的點開，是解亦發瞭朋友圈。

他手一頓，趕緊點開朋友圈去看。

永久：在一起瞭。

配圖是一張手牽手的照片。

手機從手中滑落，向左沒有反應。

什麼？

解亦有女朋友瞭？

……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是真的嗎？

呆瞭四五分鐘，他才去撿手機。

屏幕沒有摔碎，隻是磕到瞭一角。

是真的。

解亦有女朋友瞭。

天好像真的塌瞭。

向左感到胸口一陣憋悶。

他想砸東西瞭。

臥室裡亂糟糟的。

下午瞭。

沒吃飯。

他拿出瞭一把刀。

小小的折疊刀。

手機頂端彈出一條視頻熱點，向左沒有點開，但指尖可能觸碰到瞭，視頻便開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