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發也是如此，享受小金依賴他、順從他的快感。雖然知道小金自己也能把事情做的很好，但自己十分介意兩人之間的年齡、閱歷差距，不想被當成隻會嚶嚶嚶軟弱無能的小弟，等著被照顧、被憐憫。並且掌控小金，他也有一種隱秘的快感，最喜歡的環節是小金被他挑動情緒，不管是驚喜興奮，還是放松無奈，隻要因他而起，就夠瞭。

他在努力地控制著交往的分寸，朋友之上戀人未滿。也許正是因為這分寸感，小金和他相處的不錯，朝夕相處也不厭煩。

這段時間，他總是無數次複盤，最初見小金，好像也沒有什麼感覺，為什麼現在會越陷越深？

很難講出動心是哪個具體的瞬間，但他總能在回憶中咀嚼出一些溫情的片段，比如過馬路時，小金一邊左右看路，一邊自然地伸出手攔住他往前的腳步；比如他突發奇想吃什麼，小金總能不掃興地陪他去胡吃海塞；比如他鞋帶開瞭，小金就會自然地接過狗繩，等他彎腰系好瞭再一起走。

小金總是輕盈地釋放著善意和美好，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無所不依的錯覺。雖然明白這不過是他善良溫柔的底色，但阿發在被溫暖的同時，越發渴望想要獨占這份柔情。

小金，獨一無二的小金，他渴望擁入懷，錯過瞭就不再有的那個人。

元旦前一天，倆人早早起床開車去小島。小金正常起床就日上竿頭瞭，今天特意早起，打著哈欠淚眼朦朧地歪在副駕上。

阿發系好安全帶，對著小金肩膀點瞭點。

小金：“？”

阿發又點。

小金：“？？”

阿發隻好歪頭無奈地笑瞭下，湊過來幫小金扣上瞭安全帶。

被覆蓋在巨大的陰影裡，小金腦袋還沒完全轉過來：“啊？不用吧......”

阿發已經回過神，一臉正色地啓動車機，溫柔地問：“昨天沒睡好嗎？”但耳尖已經悄悄紅瞭。

這控制不住的手，該死。

心髒砰砰亂跳。自從明確瞭自己的心意後，他總是無意識地想靠近小金，但一旦貼近，又會像無福消受般心跳加速、渾身緊張。尤其是最近，對小金的好感滿到快要溢出來，光是想到小金的名字他就能情緒高昂地笑上一會兒。

“就是困唔......”哈欠帶來困意上湧，小金的註意力很快轉移，迷迷糊糊地問：“嗯？不帶狗嗎？”

阿發目視前方，熟練地轉動方向盤：“不帶瞭，它害怕煙花。已經寄養到寵物店瞭。”

“唔——”小金忍不住又打瞭個哈欠，阿發被傳染，也打瞭一個，含著眼淚埋怨道：“給我也搞困瞭。你趕緊的，別撐瞭，睡吧。”

“那可不行。”小金坐直，為自己正名：“一個人開車多無聊啊，我得履行副駕的職責。”

好像真的為瞭給自己找點事幹，他在副駕的控制面板上調出熊出沒，車內萎靡的氣氛頓時被天真歡快的音樂沖散瞭。

然後他就對著熊出沒，癱軟在座椅上，慢慢打著瞌睡睡著瞭。

阿發瞟瞭他一眼，笑瞭下，平穩地駛出瞭小區。

南方的冬天溫暖宜人，小金曬著太陽睡瞭好久，等醒來時神清氣爽。剛把車窗落開吹風，阿發那邊就眼疾手快地把玻璃車頂也打開瞭，新鮮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小金瞇著眼睛舒適地望向窗外，看起來神采奕奕。

路過服務區時，小金問阿發：“你餓不餓？”

他自己起不來，也就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但阿發習慣早起去遛狗，運動量大，即使吃瞭早餐也很容易餓，而餓著肚子開車並不好。

風從車裡穿過，撩起阿發額前的短發，光潔的額頭和白皙的臉龐無一不彰顯年輕朝氣，襯得眼睛明亮又清澈，看前方時靈動異常。聲音也無比清朗：“不餓，你餓啦？要不要下去買點？”

小金看著阿發，表示也不餓，繼續走吧。

這段時間，從阿發的言談舉止到衣食住行，都能看出他是一個被教養得很好的小孩。但在尤為重視傢庭的潮汕地區，他竟然過節不回傢。小金也曾好奇過這個問題，但即便阿發再含糊其辭，佯裝平靜，小金也能察覺出那份厭煩和怨恨。

當然，這是個人隱私，細節他也無意打聽。既然阿發不說，小金也隻需要保持沉默就行。

車上還準備瞭果切。阿發不愛吃水果，所以這應該是給小金準備的。

小金一邊誇贊阿發的細心一邊美滋滋地吃著水果看著熊出沒，心情好地要飛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