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瞭車，卻沒人開口說話。

好一會兒，秦承問道：“你剛剛是在約會嗎？”楚際言一愣，否認道：“不是，相親。”秦承頓瞭下，道：“相中瞭嗎？”

楚際言看向他，男人目光平時前方，似乎隻是隨口一問。楚際言：“你覺得呢？”

秦承回想著那個女人的樣子，容貌漂亮，身材勻稱，禮儀得體。於是，他開玩笑似的說：“我覺得是相中瞭吧。對方挺好的，你們站一起，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他語氣輕松，內心卻有些刺痛。

楚際言放在膝上的手一緊，問：“我和她在一起，你很開心？”秦承神色未變，說：“有人陪著你，我當然為你感到高興。”

“……”楚際言用力閉瞭下眼，“秦承，你轉過頭來，看著我說話，你真的是高興嗎？”

秦承一頓，這麼多年過去瞭，他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還是那麼瞭解對方，因此，當聽見這句話時，秦承突然覺得，對方應該還是對他有感覺的。

楚際言見他沒有動作，便撐手從副駕駛座上起來，他一條腿半跪在座椅上，一條腿彎曲地踩在防塵墊上。因為車頂的限制，他上半身不得不彎下來，一手撐在秦承的肩上，一手捏著秦承的下巴把他的臉朝向自己。

“秦承，”楚際言一頓，又叫瞭另一個稱呼，“承哥。”

“你……”秦承驚訝地看著他。楚際言半低著頭看他：“你看著我說，你到底高不高興。”

“……”秦承呼吸一滯，他靠的太近瞭，近到隻要他微微仰頭，就能碰上自己想念瞭七年的柔軟。

“說話，嗯？”楚際言催促道。秦承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沉默一瞬，還是決定遵從內心：“是，我不高興，我吃醋瞭。”

這個回答明顯取悅瞭楚際言，眼睛微微瞇起來，嘴角也微微上揚。

秦承怕他這個姿勢太累，便伸手試探性地扶住他的腰。楚際言身體明顯僵住，又很快放松下來，拍開他的手，重新在副駕駛座上坐好。

“是我的言言嗎？”秦承想瞭想，輕聲詢問。楚際言歪歪頭，故意道：“言言是誰？”秦承一笑：“是我的心肝寶貝。”

楚際言沒說話，但是微笑起來。秦承看見他笑瞭，心裡懸著的大石頭也落瞭下來。秦承：“去我那裡，嗯？”楚際言搖頭：“不去，我媽在傢。”

秦承一頓，目光微斂，好一會兒，笑著問他：“你和周阿姨這幾年過得好嗎？”

楚際言平靜道：“還可以。”秦承點點頭：“那就好。我送你回去。”楚際言點頭：“好。”說著系上瞭安全帶。

秦承很快把人送到樓下，他默默記下地址，然後道：“我的微信沒換。”楚際言關門的動作一頓，接著笑道：“嗯，我也沒換。”

楚際言一進門，周女士就向他看來，她感受到對方身上的輕快感，不禁有些詫異，他不是一直很排斥嗎，這麼看上去有點高興，難道說他醒悟瞭，和那女孩成瞭？

周女士抱著那一點微末的期待，問他：“見到人瞭嗎，感覺怎麼樣？”楚際言一頓，說：“媽，我已經和對方說清楚瞭。”

周女士臉色一僵，好一會兒慢慢笑起來：“哦。那你是遇到什麼好事瞭嗎，這麼開心？”楚際言沒打算告訴她真相，隻說：“算是吧。”周女士本來打算問他是什麼事，但見他明顯不想多說的樣子，便壓瞭下來。

她按住有點惶惶不安的心髒，隨便找瞭個話題岔開瞭。

第三天的時候，楊帆本來打算來楚際言傢裡做客，結果被他爹以“整天無所事事”為理由，把他“押”到公司做事。

“我爸絕對是對我有意見！”楊帆乘著午飯時間，給楚際言打電話吐槽，“啊啊啊，我好想周阿姨啊！”楚際言開的是外放，周女士正好在旁邊，聽瞭這話，笑道：“哎呦，阿姨也想小帆瞭。”

楊帆聽見聲音，連忙向她問好。兩人聊瞭幾句，最後周女士說：“等你不忙的時候，我過來給你做好吃的。”楊帆連聲應好。

掛斷電話，楊帆一擡頭，正好看見他爸走過來。楊父看瞭眼他的碗，當即皺起瞭眉頭，斥責道：“這都多久瞭，你還沒吃完？馬上下午上班的時間就要到瞭，你還在這磨蹭。還不給我吃快點！”

楊帆一噎，迅速往嘴裡扒飯。楊父又道：“吃這麼快做什麼，鬼在攆你嗎？”

楊帆：“……”

楊帆默默翻個白眼，咽下最後一口，拿瞭張紙巾擦嘴：“我吃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