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證明，“flag”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的。

就在這個在傍晚舉行的班會上，還尚顯青澀的少年身上帶著餘暉的暖意，難得帶瞭點涼快意味的風從窗外吹進來，拂動瞭他柔軟的發絲，少年的目光卻淡漠地往前一掃，聲調也不急不緩，仿佛自帶結界將他隔絕開。

陳楚楚就坐在臺下，看著身形挺拔的清冷少年，自以為“勘破紅塵”的少女，突然就有瞭心動的感覺。

但他們能相處的時間真的太少瞭，所以她格外關註論壇，以至於上面的每一條關於他的評論，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楚楚，楚楚？”周瑩見陳楚楚沒反應，就拍瞭拍她的肩。

“啊？啊！”陳楚楚猛地回神，“怎麼瞭？”周瑩無奈：“怎麼瞭？你發什麼神啊？楚際言出去瞭。”

陳楚楚這才註意到旁邊的位置上已經沒人瞭。周瑩把一罐醒酒湯遞給她，悄聲說：“這是我去找服務員要的。他應該是出去透氣的，你把這個給他，順便聊聊吧。”陳楚楚接過：“謝謝。”

周瑩擺擺手，事成身退瞭。

楚際言喝瞭好幾杯，出來透透氣。包間拐彎處有一個小陽臺，正對著城市夜景。玻璃窗開著，夜晚的涼風吹在微微發熱的臉上，舒服的讓人瞇起眼睛。

手機突然振動瞭一下，是周女士問他國慶節放不放假。楚際言看瞭眼日期，隻有幾天就是國慶節瞭。他回複“會放假”。

“楚際言。”陳楚楚看見他，將將醒酒湯遞過去，“喝嗎？”楚際言將手機放回口袋，也沒接過東西，隻說：“我不用，我看你也喝瞭不少，你喝吧。”陳楚楚又往前遞瞭遞：“我沒喝多少，給你的。”

楚際言垂眸：“不用瞭，謝謝你的好意。”陳楚楚糾結瞭一下，還是收回瞭手。

片刻後，陳楚楚深吸瞭一口氣，說：“可以問一下你有女朋友嗎？”楚際言意識到什麼，說：“沒有。”陳楚楚一喜，又道：“這樣啊，我們都是單身呢。”說著，她沖楚際言淺笑瞭一下，帶著點羞澀的期待。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瞭，按正常流程走下去，就該是兩人試探著說“要不我倆試試吧”，然後便開始談起戀愛。

然而，楚際言看著眼前害羞動人的姑娘，抱歉地笑笑：“我們出來這麼久瞭，他們應該等急瞭，回去吧。”他的意思也很明顯，這就是委婉的拒絕瞭。

陳楚楚眼睫陡然一顫，嘴角也慢慢壓瞭下去：“好哦。”

周瑩見倆人一前一後走進來，神情也很平靜，就知道這事沒有成功。

聚會也將近尾聲，衆人都相繼離開。

周瑩扶住陳楚楚，問她：“你還好嗎？怎麼喝瞭這麼多。”陳楚楚牽瞭牽嘴角，對她笑得有些勉強。周瑩皺瞭下眉，又看瞭眼走在前面的楚際言的背影，最後也沒說什麼，嘆瞭口氣，將人帶上停好的出租車。

周瑩無奈道：“隻能說你倆沒有緣分。”陳楚楚靠著她的肩，有些混沌的大腦反應瞭好一會兒，才低聲應瞭一句：“大概是這樣的吧。”周瑩摟摟她的肩，安慰道：“沒事，男人嘛，那不是多瞭去瞭，等姐妹我給你介紹幾個，說不定比他還好。”

陳楚楚被她逗笑瞭，說：“好呀。”

出租車裡安靜下來，隻有電臺裡主持人輕柔的說話聲。

過瞭一會兒，周瑩感覺到被靠著的肩上有點濕意，她明白這是什麼，伸手握住陳楚楚放在腿上的手。

陳楚楚輕聲道：“沒事的，隻是我畢竟喜歡瞭這麼久，還是有一點傷心的。”頓瞭下，她像是強調似的說：“真的隻有一點點哦。”

周瑩笑笑：“嗯，我知道，隻有一點點。”她說著，感覺到濕意又更重瞭一點，便緊瞭緊相握的手。

周瑩對楚際言的感受就停留在長得很帥，但是有些神秘又冷冰冰的學霸上，會欣賞，但也沒到喜歡的地步，因此她其實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明明是兩個沒太多交際的人，陳楚楚卻會這麼喜歡對方。

其實陳楚楚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她想瞭很多，或許是那個中午少年帶來的清涼，或許是因為他的顏值，或許是因為他的成績，或許是她為數不多的時候與他相處時的愜意……

最後，她想，應該是那個傍晚的霞光太美，風也足夠醉人。

—

楚際言和楊帆喝瞭酒都不適合開車，就叫瞭個代駕。

兩人坐在後座，楊帆低聲問楚際言：“言哥，我女神和你告白瞭？”楚際言想瞭下，說：“沒有，但有這個意思。”楊帆嘆氣：“那你肯定也沒有回應瞭。唉，你這人真是暴殄天物，白瞎瞭你這張臉。”楚際言：“我又不靠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