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還有點氣。

柳儀挑挑眉，笑著轉過身安撫道：“哪能啊，進去喝一杯？”

“不瞭，我找你還真是……”

“老板。”

季夏的話沒說完，被一個迎面走來的員工打斷，她急匆匆的，似乎有事要說。

“怎麼瞭？”柳儀用眼神示意季夏等一等，將目光轉向員工。

這人柳儀記得，是個細心的年輕姑娘，做事認真不馬虎，月底加薪的名單裡經常有她。

好像是叫——艾鈺。

平常酒吧人不多的時候，柳儀對於員工們摸魚偷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同意他們去隔壁奶茶店買點冷飲，以至於沒幾個人怕他。

“我……就是……”小姑娘說話支支吾吾，即便是晚間也臉紅的明顯。

柳儀雙手插兜，笑著安慰，“別緊張，你是怕我嗎？”

“沒有沒有！”艾鈺連忙擺擺手，說著偷瞄瞭一眼身後，後邊也有一個女生，是經常和艾鈺上下班的那位。

柳儀似乎知道她要幹什麼瞭。

“要是沒事，先回去吧。”

“有事的！”艾鈺心急如焚，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看著柳儀出瞭酒吧才跟上來想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季夏，我待會兒過來。”柳儀說完示意女生跟上，一男一女走到拐角無人處，柳儀才問：“是傢裡有困難？”

艾鈺感激的看著柳儀，去年她傢裡出事就是柳儀幫的她。

“不是，我……就是想……”艾鈺躊躇片刻，硬著頭皮道：“老板，我喜歡你！”

柳儀沒有多意外，笑得溫柔語氣也沒有斥責之意，“怎麼會喜歡我？”

艾鈺見柳儀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心下一喜，忙道：“因為您去年幫瞭我，而且長得很帥，而且很溫柔……還有，每天都很陽光，我覺得您一定是個很美好的人，哦還有！您特別耐心，我從未見過你罵人……”

女生的聲音越來越小，柳儀被誇的心花怒放，沒忍住笑出聲。雖然這些和他本人不是很搭邊。

“你還年輕。天晚瞭，先回去吧。”柳儀拍拍女生的肩，口吻活像一個長輩。

女生意識到自己被拒絕，難免失落，不甘心問：“難道您已經有女朋友瞭？”

柳儀搖搖頭，“沒有。”

“那……”

“我可能不會談戀愛，所以你還是別執著於我瞭。”柳儀見女生愁眉苦臉，無奈之下，又道：“這個月的加薪名單也有你。”

“真噠！？”艾鈺再次揚起笑容，小姑娘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讓柳儀不禁失笑。

隱約還聽見陪伴的女生問艾鈺怎麼樣，艾鈺的回答柳儀沒聽清，隻是見著季夏看自己的眼神，有點無所適從。

“季警官……別這麼看我。”

“你還挺受歡迎。”

“你很意外？”柳儀笑著開玩笑。

“如果你答應瞭我可能更意外。”季夏靠著圍欄腦袋向後仰，手臂隨意搭著，“你怎麼不談個戀愛？”

“我不急。”

“你爸媽不催你？”季夏有些意外。

“也催。”柳儀想瞭想，沒臉沒皮的笑著，“所以我會騙他們自己談瞭，又騙他們自己分瞭，我靠著這張嘴已經談瞭好幾個瞭。”

“……”季夏難得沉默。

“其實我覺得。”季夏認真道：“你應該去談個戀愛，或許對你現在的狀況會好一點。”

柳儀同樣認真：“我不覺得，而且不僅不覺得，如果真有人讓我喜歡上瞭，我一定會遠離的。”

“為什麼？”季夏不解。

“因為我不想被別人輕而易舉的左右情緒。”柳儀無所謂道，“如果這個人出現瞭，與我而言不是好事。”

季夏經常會從柳儀這裡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觀點，無奈苦笑，“但你這樣不就是將自己喜歡的人拒之門外？”

“是啊。”柳儀聳聳肩：“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我不能也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所以我要逃避。

柳儀這樣的想法如果套在一個曾被感情傷及至深的人身上，或許還說的通，但柳儀壓根沒喜歡過誰，也沒被愛情這玩意傷過，那他怕什麼呢？

可能是因為他從出生起就懦弱。

所以在所有僅是百分之五十左右幾率發生不好的事的事件上，他選擇逃之夭夭。這樣不被傷害也不被愛。

也有一點原因，柳儀不喜歡失控的自己，愛是沖動莽撞，是抑制不住，他不想自己變得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