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儀看著火光，笑瞭笑。

文沉溪盯著他，看他眼底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柔情，以及一些別的意味。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肯定和自己沒有關系。他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參著一點假，即便他有時候被逼急瞭會有些別的神情，也多半不是好的。

他看他朋友時的眼神，看他弟弟時的眼神，看火光想其他事的眼神，什麼時候可以出現在看自己的時候？

自遇見到現在已經快七個月瞭，柳儀，你這人怎麼這麼慢熱啊。

——

葉歡歡默不作聲的給鐘白喂完粥，一直垂著頭也不說話。

鐘白擔心她，擡手捏捏她的臉，“想問什麼就問吧。”

葉歡歡擡起頭，目光灼灼，眼眶早已蓄滿淚水，卻隻道：“你愛我嗎？”

“當然。”鐘白心疼壞瞭，見自己寶貝流淚，連忙起身想給她擦淚，卻不小心扯到傷口。

鐘白痛呼一聲，嚇得葉歡歡也不哭瞭，扶著他的背想叫醫生。還沒出聲就被鐘白阻止。

“沒事，我沒事……你別哭。”

葉歡歡感動的不行，趴在鐘白的肩上撒嬌，“你這人真是的……”

兩個人膩歪一會兒，葉歡歡坐回去，還是想問個清楚：“所以，我是小三？”

“抱歉。”鐘白眼含愧疚，抓著病服的手青筋凸起，“我和陳然，確實是合法夫妻，而且我們有一個兒子……但是歡歡你放心，自打遇見你那天我就隻愛你，我的心裡隻有你，我隻是……很愧疚，愧疚於你，也愧疚於她，如果你沒辦法接受，我也一定放你走。”

葉歡歡聞言，唯一的一點火氣也沒有瞭，他都跟我坦白那麼多瞭，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不走～老公，你娶我吧，和那個女人離婚，我可以為你扶養你的孩子，我想和你在一起。過去的事你有你的難言之隱，我不怪你，隻要你愛我就好，真的……老公，我隻要你。”

兩個人又抱在一起，好似之前他們是一對多麼命苦的苦鴛鴦，現在終於得見天日，終於把誤會說開，可以幸福美滿的在一起。

柳儀陪著陳然來的醫院，他沒多問，所以在病房外聽見這些對話時，大腦宕機一瞬。

他小心翼翼的瞄瞭眼陳然，見女人面上波瀾不驚，也不好說什麼，等到裡邊男女終於說完，陳然也不打算給他們留什麼面子，踏著高跟鞋走瞭進去。

陳然很少穿高跟鞋，她在懷上小意後，隻一心一意撲在孩子和鐘白身上，再沒上過班。

再次見到葉歡歡，陳然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個夜晚，鐘白說要加班回不來，結果在淩晨一兩點的時候忽然發信息給自己。

鐘白說瞭一大堆情話，“我愛你。”“我永遠愛你。”“我這輩子都不會騙你”“寶貝，我好愛你。”……

那些情話在陳然第二天醒來時如潮水般湧來，而那時候的陳然還十分甜蜜的打過去電話，問鐘白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現在想來，是那個時候就開始的嗎？滿腔愛意其實是偷腥後的愧疚嗎？

聽見門開的聲音，兩人齊齊望去，見到陳然時，鐘白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再見到柳儀也走進來裡，更是神情訕訕。

陳然不顧鐘白到底怎麼想，帶著決絕與果斷，開門見山道：“我來找你商量離婚的事。”

鐘白點點頭，沒說話。

“小意的撫養權，歸我。”

“這怎麼行！”鐘白急瞭，“你沒有收入來源，難道要小意和你受苦嗎？”

“我為什麼辭掉工作，你不清楚？”即便再怎麼做好充足的準備，陳然還是難掩悲傷，當初的他們不該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

“鐘白，我不欠你什麼，小意隻能跟我，我可以以後都不結婚，你能嗎？你旁邊的這位女士再怎麼好，也比不過我這個親媽。”

鐘白無法反駁。

孩子，他和葉歡歡還可以再有。

“行，孩子給你，我會給你一筆錢，當作小意的撫養費。”

“這是你應該的。”陳然把離婚協議遞過去，“簽字。”

鐘白隨意看瞭看協議，沒什麼問題，在陳然已經簽好字的上方簽瞭自己的名字。

葉歡歡一直默不作聲，此時也擡眼看瞭看陳然。

女人的臉上已經長出幾條皺紋，是歲月蹉跎後的痕跡，其實私心裡，葉歡歡也不想幫別的女人養孩子，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養不熟的。

陳然也恰好看過來，兩個人對視上，葉歡歡先一步心虛的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