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望川好整以暇地看著江欲燃。他會說什麼呢？感激？贊美？崇拜？示弱？比如表達今晚的害怕？

可眼前的江欲燃即便說出一些故作浪漫的話語，自己應該也是不很討厭的吧。

然後風月無邊的夜色裡，洛望川聽到眼前人定定地睜開眼，一臉冷靜地吐出殺氣凜然的話：“宜將盛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不愧是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自己早該知道的。

今晚真混亂啊。

第五章風暴正中心

第二天的學校的大門口，周圍的建築，以及高一高二班級的門口，都張貼瞭一個巨幅的、蓋著警察局公章的報警單複印件和錄音轉錄的文字稿。

上面詳細介紹瞭江欲燃和洛望川報警的經過，以及高二學生在學校門口尋釁滋事的來龍去脈。而挑唆高二學生堵人的罪魁禍首，黃周，也出現在瞭文件裡。這幾個被告到警察局去的人，以及黃周的名字都在文件中用熒光筆框出，醒目無比。

學校趕緊組織人員撤下瞭各個班級門口貼的文件，但為時已晚。於是昨晚的事一下就在學校裡出名瞭。

黃周中午被傢長接走瞭。又過瞭幾天，黃周再也沒來過學校，聽說轉學走瞭。又聽說高二幾個學生也不聲不響地轉學瞭。

江欲燃坐在風暴正中心，卻好像一切與自己無關。

有同學親眼目睹他被教導主任叫去談過話，又雲淡風輕地出瞭辦公室。於是江欲燃閑庭信步一樣照常上著課，好像一切與自己無關。

江欲燃仍舊是被孤立的，隻是之前大傢對他的態度是辱，現在變成瞭怕。走在校園裡偶爾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竊竊私語著什麼。不過也沒有人跳到江欲燃面前搬弄是非，江欲燃也懶得搭理這幫人。

他現在忙得很，早起早睡，鍛煉護膚，學習複習。每天花大把的心思在，今天自己是不是又美麗瞭、健康瞭、厲害瞭一點。也逐漸懶得主動和學校裡的阿貓阿狗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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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前，更衣室內。

江欲燃在換弓箭服，是的，弓箭服。

在這個書的原作者似乎深受《一起來看流星雨》等天涼王破流電視劇的影響，世界觀私設成群、霸總雲集，還時不時整一些花活。比如，體育課設計瞭一些小衆課程——弓箭。

江欲燃早早來到更衣室，選瞭最裡面的隔間換上瞭衣服。然後他聽到自己旁邊的兩個更衣室也有瞭進人的聲音。

“顧寧，你和沈子誠最近還好麼？聽說上次江欲燃和他告白瞭被拒絕瞭，還把沈子誠弄的好尷尬。”

“上次的事子誠也和我說瞭，我感覺江欲燃好可怕。他還亂報警，最後黃周和好幾個高二的學長都被逼走瞭……”一個細弱的聲音響起，雖然是男聲，但語調柔和，我見猶憐。

“顧寧你不用怕，這個江欲燃和小醜一樣。報警那個事我也知道，他不要臉地把帶著洛望川名字的報警單貼滿瞭全校，估計早就把洛望川得罪透瞭。以後他在學校一定混不下去。”

“洛望川一直都好受歡迎啊，江欲燃是喜歡洛望川才會這麼不理智地做事吧……上次子誠的事也是這樣的……我真的替子誠和洛望川感到擔憂……”顧寧聲音更顫抖瞭，仿佛十分同情江欲燃，嘆瞭口氣。

“就你好心，那個江欲燃簡直就是個神經病，你還替他說話。現在學校匿名告白墻上全是罵他的。”

兩個人一左一右拉開瞭更衣室，就看到有人穿著體育服等在瞭外面。不是江欲燃是誰。

今天的體育課是和隔壁班合上的。江欲燃也有幸在安靜的更衣室裡聽到瞭顧寧和別人編排自己的對話。

江欲燃看著兩個人，冷冷一笑：“你們兩個，道歉。”

另一個男生立刻臉漲得通紅，罵道：“江欲燃你瘋瞭吧，偷聽別人談話，還整這種逼人道歉的小兒科的事。”

而顧寧聽到“道歉”兩個字雙眼立刻紅瞭，眼淚落在白嫩的皮膚上，仿佛受瞭莫大的委屈。

江欲燃又笑瞭一聲，伸出手幫顧寧擦幹瞭臉上的眼淚，慢慢道：“別哭，編排別人是非的時候你都沒哭。現在別人要和你講道理的時候怎麼哭起來瞭。你這麼愛示弱，可你不弱啊，你挑撥是非的本事很強啊。我知道示弱可以讓你獲得別人額外的好處，可你為什麼不能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堂堂正正地說話呢？”

顧寧哭得更厲害瞭：“我……”我瞭半天也沒我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