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勸我冷靜：“好瞭好瞭。明天請小程幫我出院就行。你不是今晚就要飛瞭嗎？”

我洩瞭氣。今晚我要飛去魔都，因為明天一早就要開始為期兩周的音樂劇封閉大師訓練營。

“我不想去。我想陪你。”

“沒事兒的寶寶。我哪兒也不去，我保證每天晚上都和你視頻。等你兩周後回來，我肯定還在。”

“嗯。”我看著林總的臉，為瞭忍住即將湧出的眼淚，我拼命撅著嘴。她理解的笑笑，手指伸過來一把捏住瞭我的兩瓣嘴唇。

“唔！嗯！”我掙紮著喊瞭兩聲她才松手，疼！

坐瞭一會兒，我得走瞭。我跟林總又黏著抱瞭好一會兒。

她輕輕問我：“你聽說瞭嗎？她醒過來瞭。”

我點頭：“我等下要去看看她。”

她握緊我的手，像是要給我力量：“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遇到她不是你的錯。從頭到尾隻有她一個人做錯瞭。”

程橙陪我來到劉暢的病房門口，問我需不需要他陪著進去。我搖瞭搖頭。

推開門進去，她正閉著眼，看不出是睡著還是醒著。

我放輕腳步，走到她床前站住。她的臉上有瞭一些血色，但一些監護儀器還是沒有撤走。

我看瞭一會兒，準備擡腳離開。她突然張嘴：“你還來幹什麼。”然後睜開眼看向我。

我想瞭想，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我來看你。”

“看我落魄的樣子好嘲笑我嗎？”

“我不想嘲笑你。我本來有好多問題想問你，但現在我好像都懂瞭，不需要再問你瞭。”

“你懂什麼？你不過是個溫室裡長大的小丫頭。你怎麼能懂我的經歷？”

“我懂。不懂的是你。我是溫室裡長大的丫頭。我雖然隻有媽媽，但她毫無保留的愛我照顧我。我不需要用欺騙、操控甚至恐嚇就能擁有永遠愛我的傢人，但你沒有。你隻能用這些手段來營造一個虛擬的傢庭，仿佛你是傢庭成員的照顧者，每個人都依賴你依戀你。但這不是真的傢人。而你隻是一個需要專業幫助的可憐人。”

她被子輕動，是下面的手握緊瞭拳頭：“我不需要你可憐。你走吧。”

“走？雖然我找不到證據讓法律來制裁你，但你對我做的事情，每一樁每一件我都會讓你還回來。你覺得從哪一件開始算起呢？從你把我騙去導演的房間開始怎麼樣？”

她瞪大瞭雙眼：“你懂什麼！隻是陪他睡而已，你又不會掉塊肉。隻是睡一覺就有上好的電影等著你，你裝什麼裝？”

“你看。這就是我說的，你並不是我真正的傢人。真正的傢人是不會把至親至愛送去別人床上的，哪怕有一部電影甚至十部電影。”

“哈哈哈哈哈，”她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起來，卻又不得不被咳嗽嗆停，“你真的是溫室。真正的傢人，哈，你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對我做過什麼事嗎？為瞭換幾十塊錢，他們就可以把陌生人領進我的房間，然後再從幾十塊錢裡拿出一小部分給我買娃娃。”

我沉默瞭。想到阿灰說過她父母的事故，我感到後背發冷。

“你遭受過的苦難，我不瞭解，無法感同身受。但我不會允許你再把這份苦難延續給他人。”我起身準備離開，“我要出差兩周。這兩周你好好養身體，等我回來之後，我會和你好好算賬。不過有一點給你加分。我要謝謝你決定不起訴林總。”

程橙開車帶我回宿舍。

“我的世界觀科學觀最近遭受毀滅性打擊，這幾天還在哆哆嗦嗦的重建。沒想到你接受的這麼好。”停在一處紅燈時他對我說。

“可能是因為我的世界一直在遭受打擊，所以隻是世界觀的話反而沒什麼感覺。”

他點點頭。

那天晚上救護車趕到，劉暢被及時送往醫院得以存活下來，但在ICU住瞭好幾天。林總當晚就被警方拘留，但她在警局就因為高血壓暈倒緊急送醫，之後被程橙請來的律師保瞭出來。

因為劉暢的重傷和小啾的糟糕狀態，BELL被公司另一位合夥經紀人臨時照顧。這是一個教科書般八面玲瓏的人，但他並不會全心全意扶持BELL。這也正合我們的心意。我順利的簽下瞭音樂劇的合約，很快要按照計劃開始訓練。其他三人也暫時躲開瞭自己不情願的工作。

小啾還在公司，但我們基本見不到他。據說他每天都會去醫院看暢姐，但至少我沒有遇到過他。關於他對我做過的事情，我還沒有時間思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