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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複活后(76)

作者:十七汀 阅读记录


宋磬聲索性轉過身來, 睜開瞭眼睛。

二人四目相對, 姚湛空明顯恍惚瞭一瞬。

“先生, ”靜謐的夜色放大瞭一切動靜,宋磬聲放輕聲音道:“您想聊聊天嗎?”

月色下的金眸呈現疏冷的暗色,姚湛空的聲音有點沙啞, 他問:“你想聊什麼?”

宋磬聲往被子裡縮瞭縮, 小聲道:“聊什麼都可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我想多瞭解一點關於您的事。”

姚湛空沉默瞭很久,直到宋磬聲以為他會拒絕時,他終於開口瞭,“你想從哪裡開始聽?”

“我想知道您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小時候。

他從出生就開始為瞭活下去而努力, 饑餓和死亡是永恒的主題, 其實並不適合當睡前故事, 可既然他想聽,姚湛空便講起瞭從未向人提起的過去。

“我母親原本是姚傢的傭人, 也是我父親的情人之一,後來我父親有瞭新歡, 她怕自己被拋棄,於是想用孩子來留住我父親。”

可在那個年代,私生子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孩子又怎麼可能成為籌碼。

姚父知道以後,給瞭她一筆錢,想讓她打掉孩子,離開姚傢。可她不要錢,她想要的是貴族老爺視為笑談的愛情,所以為瞭留住這點牽絆,她拖著懷孕的身體逃出姚傢,連夜躲進瞭貧民窟。

“她並沒有死心,她一直相信我父親對她是有真心的,於是懷揣著美好的願景將我生瞭下來。”

“我並不知道一個瘦弱的、沒有一技之長的女人是怎麼在那樣的環境下將我養大的,在我有限的記憶裡,我和她好像始終都住在垃圾山下,靠拾荒為生。”

“直到有一天,我們撿到瞭一本雜志,裡面有一小塊版面,是我父親為宣告新婚喜訊拍下的廣告頁。上面是一對壁人的新婚照,新娘盛裝打扮,豔麗異常。”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就是我的父親,我隻記得那一夜,我母親總是拿著撿來的碎鏡子照臉,每照一次鏡子就看一眼雜志上的新娘。”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來瞭,在我睜開眼睛之前,我就聞到瞭一股很濃鬱的鐵鏽味。她留瞭一封信,然後在我們搭建的小房子裡割腕自殺瞭。”

面若糙樹的婦人如何比得鮮妍如花的少女,色衰而愛弛,何況她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被愛的承諾。深陷迷障的女人終於認清瞭現實,愛情像是爬在她身上的血蛭,吸幹瞭她所有的渴望與希冀。

在那一刻,與死亡相比,活著反而更難。

姚湛空的聲音始終很平靜,像是在說與他無關的故事,也因為這份冷淡,使得慘烈的故事失去瞭原有的驚心動魄。

“我一睜眼就看到瞭她的臉。不知道是因為那晚的月光太白瞭,還是因為她流瞭太多血,我隻記得我看到瞭一張慘白的、死不瞑目的臉。她垂在床邊的手腕上一共有二十七道刀口,是用打碎的鏡子碎片硬生生劃開的,最深的一道是在腕口,來回割瞭好幾遍,要不是有骨頭,手都快被割斷瞭吧。”

簡短的描述卻有著極強的畫面感。

宋磬聲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當時的畫面。他難以想象當時的姚湛空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應對慘烈自殺的母親,更難以想象他是懷揣著怎樣的感情數清母親屍體上割裂的傷口的。

許是因為描述中的血腥畫面太具感染力,又或許是聯想到親歷這一切的人是姚湛空,宋磬聲忍不住顫抖瞭一下。

“嚇到你瞭嗎?”

姚湛空朝他笑瞭笑,擡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拍瞭拍,好似聊起這一切時,需要安慰的那個人是宋磬聲一樣。

他跳過瞭四歲的自己是如何將母親的屍體移動到垃圾板車上,又是如何將她拉去荒郊埋葬的,更沒提一個四歲的孩子是怎樣在法律涉及不到的貧民窟活下來的。

他隻是將時間線拉到四年後,回憶起自己進入福利院時的情形。

“八歲的時候,我從一場高燒中蘇醒,身上出現瞭劣等獸魂,雖然隻是E級,但也足夠讓我擺脫貧民窟,被接納入城區的福利院。”

他曾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場高燒裡。

所以當雨打屋簷的聲音將他從昏迷中喚醒,當他發現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他立刻拖著虛弱而幹渴的身體爬出瞭破爛漏風的木屋,捧手作碗,舀起地窪裡的雨水喝瞭個肚飽。

徹底清醒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身上多瞭道E級獸魂。

姚湛空沒有過多描述自己陷入高燒時的事情,但這不代表那種感覺能被他淡忘,他隻是不想在眼前人面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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