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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複活后(261)

作者:十七汀 阅读记录


他童年時一直處在父母的高壓管控之下,隻有晚上的時間是屬於自己的,後來遇見裴野鶴,好多事也都是晚上做的。

他出生在帝都,常年見雪,可連落雪都沒機會碰。出門有車,進門有屋簷,哪怕外出這一小段路,也有人撐傘遮雪。

那年的雪下得格外大,裴野鶴半夜溜進他臥室,帶著一身寒意握住瞭他的手,他牽著他避開傭人和保鏢,一路貓著腰從窗戶裡翻瞭出去。

雖然他們很快就被發現瞭,可當裴野鶴將小小的雪人放在他掌心的時候,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雪的冷和冰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第一次”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多到宋磬聲回憶起過去的時候,好像每一幕裡都有裴野鶴的影子。

“聲聲!”裴野鶴喊他,“看,你的頭!”

宋磬聲的眼神落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雪球上,淡定地評價道:“不錯,挺圓的。”

一大一小兩個雪球一團成,剩下的就是些細節瞭,裴野鶴不知從哪抽出一把匕首,開始輕刮雪球的面部。

刮著刮著,天上又飄起瞭雪,有枚晶瑩的六角雪花落在宋磬聲眼睫上,圍巾下的熱氣一呼,不過瞬間就化成瞭水。

宋磬聲下意識閉瞭下眼,那枚雪花便向眼淚一樣,順著他翹挺的鼻梁滑瞭下去。

“走啦走啦,先回車上。”裴野鶴怕他冷,也不顧半成型的雪人瞭,牽著他的手就將他推上瞭車。

宋磬聲穿得多,在外不冷,可要是上瞭暖氣充盈的車裡就有些熱瞭。他脫去累贅保暖的衣服,覺得自己好像頃刻間輕瞭七八斤。

裴野鶴將雜物歸攏瞭一下,隨後也擠上後座,與宋磬聲親親熱熱地並肩坐在一處。

雪越下越大,因為沒有風的緣故,這場雪落得又疾又安靜。

宋磬聲輕輕靠向裴野鶴的肩膀,小聲道:“你還記得小月亮的曲子嗎?”

“記得呀,”裴野鶴環住他的肩膀,讓他在自己肩上枕著,他的音色本就悅耳,溫柔時更讓人無可抗拒,“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宋磬聲輕輕點頭。

小月亮是雅蒂蘭斯一位冷門歌手所作的曲子,曲調溫柔哀傷,再配上雅蒂蘭斯語獨有的憂鬱腔調,哪怕聽不懂外語的人,也能從這首歌的氛圍裡,産生一種月夜落雪的寂靜與憂傷。

他喜歡聽裴野鶴唱歌,打小就喜歡。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能力,聽他唱歌的時候,宋磬聲總有種被月光包裹住的感覺。月光沒有陽光那麼灼熱,卻令他格外安心,好像所有的壓力和難過都消失瞭。

都說月亮是夜空的守護者,裴野鶴也是他的守護者。

裴傢很大,可到處都是壓力,但裴野鶴總是能帶著他逃到沒有壓力的地方。

衣櫃也好,閣樓也好,後院花房裡無人的角落也好,那個時候他年紀不大,身材也瘦小,裴野鶴能輕松將他抱在懷裡。

他不是個擅長傾訴的人,更不擅長將心裡積壓的情緒用語言表述出來,但裴野鶴也不需要他表達,他隻是抱著他躲到沒人發現的地方,在他耳邊輕輕哼著歌。

他在他的歌聲裡睡著,再醒來就已經被送回瞭自己的臥室。

夜色很漫長,可伴他入眠的不再是無盡的黑夜,而是像月亮一樣默默守護他的裴野鶴。

新的一天到來以後,月亮就消失瞭,可太陽也出來瞭。

宋磬聲靜靜靠在他肩上,看著窗外越落越大的雪,連視線都已經模糊瞭。

天大地大,他們坐在車裡,宋磬聲仿佛又回到當年和裴野鶴一同躲在衣櫃裡的日子。

他已經不記得當初為什麼而害怕瞭,或許是一次未完成的課業,又或許是一次沒能達到標準的成績,甚至可能隻是宋母落在他身上的失望的目光。

少年人的世界小到可怕,一道目光的重量就足以壓彎他的脊梁,但這些東西都會隨著長大慢慢淡去,留在他記憶裡的,隻剩那個散發著淡淡木頭香氣的衣櫃角落。

裴野鶴窩在那裡,曲起的長腿和溫柔的臂彎為他撐起瞭一個小小的世界,他躲在裡面,耳邊是他的歌聲,擡眼是他黑而溫柔的眼眸。

說來也奇怪,人類總是無法記住完整的一件事,隻能用一個又一個瞬間拼湊出自己的過往,而他記憶裡的吉光片羽,處處是裴野鶴的痕跡。

時間要是能停在這一刻就好瞭。

要是停在這一刻,他還是那個躲在衣櫃裡就能滿足的孩子,裴野鶴也是那個擡起臂彎就能為他撐起整個世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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