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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複活后(13)

作者:十七汀 阅读记录


但他死水一樣的日子實在太無聊瞭,先不論“宋念生”背後的水有多深,單就他仿佛“定制”出來的一切就足以令他生出興味。

他想到瞭陰謀,想到瞭和“宋念生”接觸以來的各種細節,甚至連他出現時的情景都在腦中仔細回憶瞭一遍,可唯獨沒有去想那山上埋著的人。

他說瞭永別,當真就再也沒有回望過,生生靠著意志,將關於宋磬聲的一切掐死在瞭記憶裡。

死去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複活。

可活著的他總得繼續往下走,困在回憶裡毀掉自己,是最沒用也最懦弱的死法。

他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永遠走在權衡利弊、讓利益最大化的路上,撲進回憶的沼澤是一條可窺見的死路,他自然會用盡一切手段自救。

而這六年光陰也已經證明,他自救成果斐然,如今面對這模子裡刻出的同一張臉,他竟也罕見地覺出瞭點趣味。

他確實收瞭不少“禮”,可他將那些人養在後院的目的,並不是旁人以為的“在相似的人身上找慰藉”,他是真的在找宋磬聲的替代品。

替代品和替身不一樣。

他要喝水,杯子碎瞭,所以他又買瞭一個新杯子,這是替代品。

他不在意水,隻想要那隻碎掉的杯子,所以總在新杯子上找尋它的舊影子,這叫替身。

哨兵需要靈魂合一的向導,如果找不到,理智遲早會被紊亂的能量拖垮,淪為低智野獸。所以,他必須要找到新的向導來替代宋磬聲。

喜歡那張臉,就奔著相似的面容去;喜歡那性格,就照著模板去尋人;何必為自己的墮落找借口。

那些“睹物思人”的深情,不過是還沒找到更合心的替代者而已。既然想移情,又何故打著“追憶逝者”的旗號玩爛。

他見多瞭假模假樣的深情,也因人性的自私與卑劣而感到安心。

他從不高估自己的品行,既然世人大多如爛泥,他又能好到哪裡去?他們愛得瞭旁人,那便意味著他也能脫得瞭身。

死亡是無解的命題,追憶逝者更是終生都擺脫不瞭的傷痛,比起陷在淤泥裡無望的等死,移情別戀反倒是重獲新生的希望。

而相似度遠超他人的“宋念生”,就是一個很好的過渡器。

可他心底還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掙紮。

它在質問他,“如果一切真如你所想,你為何會在初見宋念生時那般憤怒?為何會誤聽成‘念聲’時,憤怒到恨不得將他扔下懸崖?念聲念聲,你是不想念?還是不敢念?”

那道聲音拼命嘶吼,依舊無法喚醒意志如鐵的姚湛空。

念與不念,那都是死人。

人死不能複生,他不想毀瞭自己。

他掌握著那麼多人的命運,沒道理會讓自己的人生失控。

姚湛空閉眼又睜開,那點微弱的星火如被冷水澆滅,化作青煙一裊,再無聲息。

自始至終,他用餐的節奏一秒沒亂,呼吸的頻率也未變分毫,他依然是商場上詭譎多變、笑裡藏刀的詭狐,思緒一變,便是千萬人命運的轉折。

甚至連坐他身旁的宋磬聲都不知道,不過一頓飯的時間,姚湛空看待他的態度已然巨變。

他規規矩矩地坐在姚湛空右手邊的位置,盡管垂著眸,但眼角的餘光依然能看到他正動作優雅的用餐。

一餐結束,宋磬聲起身推來餐車,開始收拾餐盤。

姚湛空卻沒離開,隻起身讓開位置,默默看他動作。

事罷,宋磬聲按規矩道:“先生再見。”

姚湛空站在窗邊,背對著夕陽,明明整個人都在溫暖的橙光裡,可藏進陰影裡的面部卻有絲違和的憂鬱。

宋磬聲沒有等來他的回複,但他也不在意,他二人身份不同,他必須守規矩,可姚湛空不用。

可當他即將邁出廚房時,卻聽姚湛空道瞭聲:“再見。”

他的聲音低沉而悵惘,似是剛剛回神。

宋磬聲腳步一頓,轉身又向姚湛空鞠瞭一躬,在他揮手後才推著餐車離開這座空曠的主宅。

夕陽的餘光無差別地照在每個人身上,秋日的蜀葵在細風裡晃動著身姿,花瓣隨風微動,淡香融在風裡,飄向宋磬聲鼻端。

宋磬聲不由駐足看去,隻見顏色各異的重瓣花肆意開著,獨特的造型驀地喚醒瞭他腦海深處的某段記憶。

那時的他側躺在草地上,身後是一人的懷抱,他呼吸著自由而清新的空氣,有感而發道:“如果有下輩子,我想做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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