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猶豫這麼久，猜過小言的性格吧？小言對待生人有點孤僻，甚至算得上抵觸，他到陸傢後，你能保證他能適應，保證時刻護著他嗎？他比不上陸瑾能言會道，討人歡喜，你能保證你母親面臨他們的矛盾，不會像之前一樣沖動嗎？”

陸曄久久無言。

晏予站起身，從抽屜拿出特地跑一趟來取的禮盒，“你母親的病是變數，但我明白你想照顧你弟弟。我先帶他離開一段時間，你試試你母親的口風。你我都明白，小言和陸瑾決不能同處。”

35私奔

說完，不等陸曄反應，晏予起身離去。

回到公寓門外，元思言提著行李箱遠遠朝他招手。

“不是說好瞭在傢裡等我，都等你好久瞭。”

晏予忍不住伸出手逗弄他的下巴，“小騙子，這個點不是才考完試出來？”

“最後一門不難，我提前半小時交的卷。”元思言上揚的尾音不難看出對此次的期待，“我還沒有坐過飛機呢，不是需要提前過去？我們早點過去等著。”

“上車。”瀟灑下車，晏予將行李箱安置好，為元思言打開車門，優雅行瞭一個“請”的姿勢。

元思言狡黠笑著回禮，頗有儀式感坐上瞭去機場的路。

心裡滿含期待，踏入機場開始，他就四處看轉個不停，看什麼都新奇。

其實一路上他都沒做什麼，跟著晏予身後，看晏予有條不紊辦理登記手續，時不時回頭找元思言的蹤跡，確保人沒有跟丟。

大抵恰逢暑假大學生回傢熱潮，機場人有點多。

拖著厚重行李的行人不小心碰到元思言，他剛要搖頭說沒事，晏予拉著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邊，遞給安慰的眼神。

元思言歉意對眼神驚詫的路人點頭。

護短這方面，他的男朋友無人出其右。

擺脫行李箱的束縛，連帶著腳步也輕盈起來。元思言在出去玩這件事上，話都多起來，正兒八經登上飛機，就不再吱聲。

晏予給他留瞭靠裡的位置，視角絕佳，不出他所料，元思言一直盯著窗外看，舍不得挪開眼睛。

“不用覺得會這些都是很瞭不起的事，等你工作熟練，就都會瞭。”晏予還給他手機，他將元思言一路上的表現看在眼中。

“或許你現在覺得做好這些的精英西裝革履，富有魅力。但這些都是時間和資歷的沉澱，不必太過崇拜，總有一天，你也會站在同等位置看一樣的風景。”

特殊的經歷造就每個人不同的人生，這些都不要緊，他希望元思言去體驗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對仰望的事物祛魅，尤其關於被愛的課題。

最重要的，元思言身邊的人，是他。

元思言似懂非懂，隻感覺聽起來很有道理，默默記在心中。

“過會就起飛瞭，夜晚的城市更迷人。”晏予打趣一句，合上眼睛。

由於這次休假，手術趕得緊，他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覺，陪著挑燈夜戰的元思言備考一塊熬，隻不過他負責的是拿穩手術刀，打穩勝仗。

元思言沒有一點聲響，坐在自己的位置，靜靜等著晏予說的夜晚。

原本隻打算小瞇一會兒，晏予再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依舊是元思言樂此不疲看向窗外的後腦勺。

察覺到晏予醒瞭，元思言面帶笑意，指瞭指窗外。

夜幕降臨，城市的燈光成片亮起，繁華的人間煙火密集，從雲端望去是另一番風景。

元思言見過不同時段的城市，彩色霓虹燈閃爍，太陽升起落下，月亮初上隱匿，踏足過的土地此刻在腳下，他卻沒有見過城市全景在眼前縮小，如此新奇震撼的場景。

他在看窗外，一轉頭對上晏予正在看他。

元思言問：“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你有去過嗎？”

晏予搖頭，“我沒有你想象中那樣厲害，回來這麼久，也沒來得及用腳步丈量祖國河山。”

聽完元思言莫名開心起來。

這樣就更好不過瞭。

他和晏予這次看到的，會是全新的風景。

和晏予在一起之後，偶爾聊起過去，晏予眼裡心疼他，卻不在明面上表現出來，照顧他的自尊，明瞭他對不欠人人情的倔強，由著他慢慢還那筆錢，每次打工資多打不止一點，偷著在賬本上多劃掉幾筆，還以為元思言沒有發現。

晏予和他說過，要是能夠早一點出現在元思言的生命裡就好瞭。他要在某個小孩偷偷掉眼淚的時候把他抱走，比任何人都早先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