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是沒電的，我完全沒法和樽仔聯系上。」褚煙眼神冷淡，平靜道出他由接過耳機一刻便發現到的真相：「也許他們覺得我能獨當一面吧。」

「那你是自個兒推斷出我在這裡？」陳蕤難以置信道：「和樽仔玩開紙尿褲Play的人會這麼聰明？」

「……我跳過來隻是想避免其他雞仔集體追殺我。」褚煙沉默瞭一下，看在對方替自己打藥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接受陳蕤的回憶更正：「若不是你開口，我都不知你在這裡。」

「我還以為你想在第一前線享受煽動其他雞仔的快感。」

「……我沒那麼變態。」

「少來，樽仔一說我本來沒信的，但你看，你果然在今晚搞瞭場大事上來，幸好我真的提前準備……」

陳蕤說著說著就開始念起來，褚煙直覺當中有甚麼和丘濟津之前說的話矛盾之處，但那不是眼下急需理清的重點，他打量起對方藏不下半個通訊設備的外表，打斷起聽起來沒打算停的話：「你三小時前就被踢瞭上來，怎知水飯房那邊發生甚麼事？」

「也對，我是怎麼知道的呢？」

陳蕤聽瞭褚煙的話突然笑起來，那張被冷僵的表情也跟著染上絲絲陰森邪氣，然而，他正想再說點甚麼時，幾乎是拔起尖叫的男聲極為突兀地插入進來，還附帶失控般的瘋狂笑聲：「哈哈哈哈找到你瞭，原來你在這裡——」

是其他雞仔。

突然出現的身影舉著刀快速朝自己心口沖來，褚煙瞳孔一縮，他知道其他雞仔很快就會被踢過來，但這也太快瞭吧？

「蕤哥都在——哈哈哈來哭來求我吧，就像你的同事那樣也許我會考慮放過你——」

來不及回避。

左右後方是墻，唯一的出口便是對方的位置，褚煙擡起匕首，可眼前敵人有沖力輔助，他單單站在原地防守，也僅會是把刀從胸口擋開改推向身體其他部位。

他大意瞭，隻顧著和陳蕤對話而忽略瞭周遭環境，甚麼一對一好像自己會好發揮點，現在是一對一瞭，可他主動跳進死亡口，一對甚麼完全毫無用處。

那把刀會插進自己體內。

褚煙目光轉暗，他犯下的錯，就必須自行承受代價，他踏前一步擋在陳蕤前，盡管是職責要求，但對方還是治療過自己救助過自己，這份恩情，他不會白白無視掉。

他做好受傷的準備，可下一刻，他卻被突如其來的發展嚇到眼睛都要凸出來。

「哈哈你還主動送死——」

陳蕤一個快速閃身，輕巧就繞過自己躍到跟前，長臂一伸，一個手刀就把雞仔的刀子拍掉。

啪嗒。

金屬掉在地上，雞仔意識到不對勁，然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陳蕤的手臂已經毫無空隙地拴上他的脖子。

「蕤哥你——」

「太慢瞭。」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在黑夜中傳開，褚煙的眼睛睜得老大，他看在陳蕤胸前的雞仔，上一秒還在狂妄大笑，下一秒脖子已經以奇異角度歪掉。

死瞭。

被殺瞭。

雞仔的脖子還拴著頸環，可陳蕤隔著那皮帶也能快而精準把人做掉。

而且，沒有半點猶豫。

「好瞭，我們剛剛說到哪裡瞭？」

陳蕤隨手把剛斷氣的屍體扔到邊邊去，然後便望向褚煙，一臉甚麼事也沒發生過般想要繼續話題：「對，在說你搞出來的鬧劇——嗯，你怎麼這樣子看我？」

「你剛才……」禇煙有些接受不瞭眼前的事實，丘濟津在他面前承認殺瞭元牛，他即便害怕但也覺得對方是會做出這樣的事，但陳蕤——一個隻會看馬經的駐島醫生能有這樣的瞬間反應、這樣的……殺人身手？

他真的是駐島醫生嗎？

「我剛才？」陳蕤並不覺得自己做錯瞭甚麼，他疑惑地挑起眉，指著屍體道：「他剛才想殺我們，你不會是覺得能用愛和嘴砲打動他取消念頭吧？」

「不是。」一個不可思議但卻能解釋陳蕤身手的念頭在腦內成形，褚煙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你以前也是雞仔，之後轉職當駐島醫生？」

陳蕤沒有說話，但朝褚煙投瞭個關愛智障的眼神。

「……」

行，他錯瞭。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褚煙不知說甚麼來證明自己的智商沒事，陳蕤倒一副接受眼前人低智的樣子，揚揚手忽然就道：「雖然你整天散發著『死瞭也沒所謂』的頹廢氣息，但剛才——本能反應是騙不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