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仔，你不出聲我就當你沒問題瞭，聽好瞭，跳到瘦柴左腳尖數前的第三塊瓷磚，匕首不要動，留在右腰側前朝上斜對著瘦柴，右腿提起來個假動作——現在，跳！」

丘濟津的反擊指令說來就來，褚煙起腳時已盡量提高，可黏到地面的鞋底融膠實在很難一下子就被拖走，他僞裝進攻來到指定位置，還是比預想中慢瞭半拍。

——「慢瞭——小心瘦柴，退退退，退回去，匕首保持在原位千萬不要動！」

丘濟津原來該是打算來個快攻，可褚煙進度不給力，完全壞掉瞭計劃，瘦柴立馬就看穿這是僞攻，右臂一揮就舉著短刀反攻過來。

「哈，Darling，你這位置有點奇特，是愛我愛到來送頭嗎？」

丘濟津在耳裡裡頭喊著退，褚煙自然也知道要急速退回來，然而，他那對老鼠屎融膠鞋拖垮瞭剛才，現在也一樣繼續拖垮自己。

不夠快。

鞋底黏著瓷磚提不起。

刀快要落在自己手腕上，把自己的手斷掉瞭。

眼看著自己的手快要報廢，褚煙瞳孔一縮，求生意欲在瞬間高漲起來，腦袋在想出應對之前，他身體已經知道如何逃離死亡。

鞋子不要瞭。

他迅速脫掉鞋子把它留在原地，像魚人初次踏上陸地般，用上沒有被包裹保護的雙腳，赤條條踏上灰色瓷磚。

「嘖——」

動作來得太快扯動瞭傷口，褚煙痛得咧嘴，但讓他臉容扭曲的不止這樣，原來鞋底融掉不止因為密閉空間的高溫，接解著的地面也熱好像排滿火把似的，直接肌膚踏上去，當場就會被燙個三成熟。

「燙燙燙……」

鞋子是註定穿不回來，褚煙赤足完全適應不瞭高溫，他咬咬牙，小腿以下的魚人鱗片全部冒出來勉強當個小靴子，雖然能隔下的熱度有限，但也好過繼續直接接觸。

「Darling，你真讓我驚喜——」

褚煙這副金蟬脫殼意外取悅瞭瘦柴，後者停頓瞭一秒，很快便又重新揮動刀子襲來：「也對，我們不應該被身外之物局限住，你這法子我記住瞭，之後的五月初五，我會拿來用的，哈哈！」

你媽才有份參加之後的五月初五。

汗水不絕從身上無個毛孔冒出來，熱氣黏著他的呼吸，傷口和腳底不斷傳來痛楚，要從這個環境中逃離唯有打倒瘦柴，褚煙的牙狠狠咬在舌頭上，之後便失控般大叫起來：「再一次——」

「哈，沒錯，Darling，就是這樣，你欠缺的就是血性，來來來，忘掉一切，這裡隻得你我，我們兩個隻能活一個！」

瘦柴大笑一聲，臉容的興奮更加猖狂，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更快，他誤以為褚煙陷入瘋狂，殊不知，他認定的Darling根本沒有半點狂躁，眼底的冷靜清晰得很。

褚煙是在告訴丘濟津，他們可以重新進攻，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死物能妨礙到他瞭。

丘濟津自是明白褚煙的暗示。

——「煙仔，先左後右回避！」

——「很好，速度回來瞭——看到瘦柴左臂和身體之間的空隙嗎？十秒後，不顧一切沖過去，要在那裡突破瘦柴，他一定會轉身追來，那時我們也轉身，而且要比他還快！」

那轉身之後呢？

是靠他本能反應還是丘濟津要到那時才下指令？

丘濟津由上線到現在發出的指示都是即時性的，很少有這種放眼未來的，褚煙心裡冒出瞭不好的預感，但現在他也預不瞭那麼多，柴瘦的刀一直變得花樣朝自己襲來，而計劃中的「十秒後」，眨個眼便已經到來。

不管瞭，先沖瞭過去再說。

「呵啊啊啊啊啊——」

長滿鱗片的雙腳大大邁開，舍棄瞭幾個勉強適應起溫度的位置，踏上從沒有踏過的高溫瓷磚，燙足的灼傷感讓人很想不顧一切見有空位跳過去，但褚煙沒有，他保持著速度，如同瘋牛撞人般撞向瘦柴，正當他快要撞上瘦柴手上那把短刀時，他擺瞭兩下把身體縮起來——然後便從丘濟津指定的空隙鉆瞭出去。

「咦，Darling，你這麼熱情要我對投懷送——甚麼？」

瘦柴調侃的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被當成山洞鉆，即便是Darling 他也不會忍受被人這樣耍，當場就一個轉身想要追上去回擊。

「Darling，你這樣我會很傷心……」

寬大的背部展現眼前，瘦柴見獵心喜，打定主意這下怎麼也要捅上刀，他身體大幅傾前，徧徧這時褚煙朝後轉身，剎那間，在獵人和獵物都沒有為意下，某把一直在腰側朝上半舉卻沒有被動過的匕首，居然就這樣極為意外地插進瘦柴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