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剛剛聽到瞭甚麼？

褚煙眼珠子幾乎要凸出眼眶，丘濟津沒元牛壯，外露的四肢看起來也不像有結實的肌肉，一對十七……還車輪戰，這、這怎麼可能？

不會是醫生聯合丘濟津一塊騙自己的吧？

但醫生為甚麼要聯合丘濟津一塊騙自己？

「聽到沒有？」丘濟津重新望回褚煙，在目睹對方難以掩飾的錯愕時得意一笑：「而且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傷著，第二天還能精神奕奕跟人玩3P。」

「……」

褚煙滿腔的震撼馬上化作嫌棄，他反著白眼移開視線，丘濟津這嘴甚麼時候來回廠重做一張？

他在不可置信中迫著自己接受對方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好不容易終於勉強到自己信瞭，丘濟津又神來一句，把強行建設的相信高樓炸平個清光。

「你到底行不——等等、你想幹甚——」

褚煙沒好氣吐槽，隻是話還沒有說完，丘濟津就突然一根手指伸過來，指頭輕柔地碰著喉骨下方，卻莫名把人釘死在原地。

氣場變瞭。

「你知道嗎？」丘濟津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配著他的動作說話，那副神情就不再是對周遭的不在意，而是對生命的殘酷漠視：「我手指在這個位置變成爪子，變長的指甲會直接在你脖子上開洞……」

「這樣你就會死瞭。」

「被倒流的血活活嗆死。」

褚煙重重地吞瞭一下口水，他半點聲也不敢出，半點挪動也不敢來，丘濟津在這刻散發出的殺意，直教人覺得，隻要動瞭、隻要刺激到對方，自己的喉嚨馬上就會被開出血洞。

和鮫人交手時，褚煙也會這種感覺。

隻要違瞭對方意，死的會是自己。

丘濟津，在他眼前活生生變成瞭一隻鮫。

一隻憑心情就肆意殺戮，卻徧徧真的有能力可以隨時殺掉他的鮫人。

他有點能明白，要他食狗飯的監守官跟丘濟津對上時說話為甚麼會結巴瞭。

對上這樣子的丘濟津、這樣子的「鮫」，是真的會發自內心害怕的。

在這副做態下以一敵十七……好像也沒有甚麼做不瞭。

「好瞭，不嚇你。」

像是察覺到褚煙思緒上的轉變，丘濟津點到即止地收回手指，那副仿若鮫的氣場也重新藏下，他變成平常的懶洋洋，像是甚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你現在相信瞭吧？」

「嗯。」

丘濟津變回他所認知的樣子，褚煙暗松瞭一口氣，在他每一次懷疑起對方的實力時，這人總是會變出新東西來讓自己折服。

但若然丘濟津真的把自己活成一隻鮫的話……

褚煙心裡一沉，鮫人能把自己變成瞭一個社會議題，原因之一是他們永遠不會覺得有錯，出手殺人也是因為受害者罪有應得，如丘濟津的真性情也是差不多的話……

這人說要罩自己讓自己抱他大腿，真不知是福是禍。

「那你會跟我學嗎？」丘濟津不知褚煙內心的複雜，又再問道：「打架。」

「會。」褚煙從思緒中回神，他深深打量瞭丘濟津一眼，重複道：「我學。」

「真的？」

「我沒在騙你。」

褚煙知道自己的處境，他一時沖動得罪瞭葛大頭，先不說葛大頭的馬仔，現在監獄裡頭大概除瞭丘濟津，沒有別的大佬會願意罩自己，他能依靠的，唯有眼前這姓丘的。

可丘濟津總不會二十四小時跟著自己，再上加對方那鮫人般的氣場，百之百依附也是極為危險的，他必須要學會自保。

他在進菊花島前也偷偷學過幾招護身，隻可惜，那幾招有用他三天前就不用避元牛避到超音鼠那樣。

丘濟津看起來極為不靠譜，除瞭剛剛露的那一手，他不清楚對方底蘊，更不認為對方會是個能把人教好的師父，但既然這人說願意教——他努力學著便是。

再不濟，他模仿對方也是行的。

「那我們等你傷好之後就開始。」丘濟津笑瞭笑，忽然就用手撐起下巴，期待道：「你會喊我『師父』嗎？」

「……你想我這樣叫你？」

「不，我在想，如果你想給來點尊稱——」丘濟津的左眼亮得如天上夜星，理所當然道：「罵我Asshole就可以瞭。」

「……」

褚煙痛苦地沉默下來，他被剛剛丘濟津出手嚇唬住，居然完全忘瞭對方那令自己過於無言的鬼提議。

他真的沒興趣當那甚麼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