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煙掃瞭丘濟津一眼，剛才的神態好像自己的錯覺一樣，對方又回複原來的沒心沒肺，眼珠子不安份在眶裡轉瞭一圈，到最後居然落到自己被被子蓋著的下身上。

「……」

褚煙的臉頓時黑瞭。

他覺得自己剛才想那麼多，完全是過於擡舉眼前這個抖M色鬼。

「我覺得你那裡勃起之後應該挺大的，應該會把我喉嚨塞得很要命。」丘濟津手指按下巴說瞭一句，然後才發現褚煙臉黑黑地瞪自己，便道：「呀，抱歉離題瞭，我們剛才在說哪裡——對，元牛他們的命到此為止瞭，你要知道原因……」

「我不想知道。」

褚煙冷著聲打斷瞭丘濟津，管元牛即將是自殺還是自爆，由這人說出口的，他完全沒有半點興趣探究。

再說，元牛他們真要出事的話，原因可多瞭。

沒有在第一擊成功痛扁自己，落瞭面子被仇傢找上報複、事情辧不好被葛大頭舍棄、監守官看不滿意濫用私刑暴打對方……

在菊花島這裡，受刑人無故死亡，並不是甚麼少見多怪的事。

也就是因為死瞭人，本末倒置地被受刑人親屬不被允許前來探望，慢慢的，菊花島這裡便成瞭一個和外界徹底斷開的孤島。

但是，死人依然繼續，沒有人知道原因，也沒有人願意去調查原因——死的是冒犯過鮫人的罪犯，坐牢的時候政府還要養著他們，死瞭倒好，一瞭百瞭，錢也能省下來。

畢竟是自己要待的地方，褚煙在進來前也試圖在網上調查一番，誰是兇手他自是沒法查出來，但死者名單，他倒是發現遇害的清一色全是看起來很會打架的大隻佬。

就像元牛那樣。

得出這個結論後，褚煙就斷定，菊花島的不明死亡事件該是和他連不上關系，自然的，他也就沒有再深究下去。

和他沒有直接關系的他就不會去理，說到底，元牛等人不過是打瞭自己一頓而已，他是會討厭上他們，卻不會花上全部註意來關註這班人之後如何。

最重要的是，以他和元牛等人之間的體格差，註定他隻能自認倒黴不能施予報複。

「煙仔你真的避禍有一手，不該知道的完全不會追問。」丘濟津突然嘟起嘴唇，隔空給瞭褚煙一個吻：「我好像愛上你瞭。」

「……滾。」

不想被愛的褚煙沒好氣地吼起瞭一聲，對照顧瞭自己兩天的恩人恩將仇報，他已經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隻是，他聽著丘濟津的話，眼底就不期然地閃過一抹深思。

剛才對方說，「不該知道」？

昨天這人也說過差不多的話，就在——就在談及那古怪端午節的時候。

所以元牛他們的事也會和端午節有關……嗎？

褚煙輕輕咬瞭唇，臉上肌肉跟著扯到傷口，如同被電鉆鉆洞的酸痛在下巴爆發，他一個咧嘴，被迫著回神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想甚麼。

他想這些有的沒的做甚麼？

真的想自己出事？

褚煙眼眸半合，迅速扔棄瞭腦內的一切思路，而在另一邊，丘濟津依然不放過他，他愉悅地享受瞭被罵「滾」的快樂後，又重新開口道：「但是煙仔，你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好跌不跌，怎麼會跌到葛大頭的面前呢？」

「……那是意外。」

「全部人都知道那是故意的意外。」丘濟津狡黠地眨眨眼：「不然葛大頭會下令四打一？」

褚煙沉默下來，現在回想起來，他也有點後悔三天前的沖動，但若是時光倒流，他也許還是會來一切。

被罰食芥蘭食狗飯，起碼監守官是把他當成人來侮辱，可葛大頭不同，那人打量自己的眼神，活像看一頭即將拖出去宰的豬，被看上一眼就莫名不想忍下去。

「每個新人進來，葛大頭都會安排人試試身手。」丘濟津說出他沒有插手介入的原因：「被他看中的話，在這裡的日子就會過得沒那麼難受，當然，這是有代價的。」

「你被他看中瞭？」

「沒錯——你看我日子過得多自在，也想被他看中嗎？」

「不止你。」褚煙沒有回答丘濟津的提問，而是道：「元牛他們也應該被他看中吧？」

「對，怎麼瞭？」

「你說他們要出事。」褚煙看瞭丘濟津一眼：「還問我想不想跟他們一樣？」

「哎呀呀——」丘濟津側起頭，沒被劉海擋著的左眼閃過戲謔：「煙仔，你聰明得我不得不懷疑你怎會犯事被判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