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的事我也知道瞭，你現在出去，真的已經來不及瞭，算算時間，他們都落地瞭。”

“林止對你有恩，我能理解，可都五年瞭，也還夠瞭吧。既然他走瞭，那就到此為止，過兩天你就調職到我這，他們兩兄弟的事，你不要再管瞭，靠你自己，是改變不瞭什麼的。”

趙謙然略微有些出神，林止於他是救過性命的恩情，很難說是否還完，他隻知道，他必須要報恩，承諾過林止的事，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到。

他靠自己辦不到，可若是林慕城肯出手，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慕城，要不你幫……”

“不可能，這事沒得商量。”林慕城咬緊瞭牙關，他就猜到趙謙然會求他幫忙。

趙謙然擺出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雙眼忽閃忽閃的，“慕城……”

林慕城：“少和我來這一套，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沒功夫也不想去管別人的閑事。”

趙謙然也是終於打瞭退堂鼓，他瞭解林慕城，說一不二，也不會因為他故作可憐就改主意，橫豎林止他是沒法救回來瞭。

“好，我不求你幫，但是現在我還不能調職，這個節骨眼上，我要是也走瞭，林亦辰很難撐的。”

“我說調就必須調。”

“林慕城我沒和你開玩笑。”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你不僅要調，還不許再幫他做任何事，這麼多年我都沒讓你受過一次傷，他們又憑什麼？光憑這一點，我沒找他算賬就已經是給他面子瞭。”

“從今往後，不管林亦辰是死是活，出什麼事，我都不會再幫他，你更不許，他既然不計後果地要把林止送走，那就要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若是事事都要靠人幫，那他也不適合坐這麼高的位子，就算敗瞭，那也是他自找的。”

趙謙然啞然，他沒想到林慕城會在這件事上寸步不讓。

“如果你不願意調職，那我就替你請辭，你就安心待在傢裡，閑著養花種草，或者出去旅旅遊，想做什麼做什麼。總之，就是不能再幫他。”

話說完林慕城便起瞭身，背對著趙謙然道，“傷好之前不許出去。”

希望隨著林慕城離去的背影消失得無影無蹤，趙謙然有些懊惱，摸瞭摸額前的紗佈，深深地嘆瞭口氣。

如今，他隻能希望林亦辰能自求多福瞭，在短時間內，林慕城估計會把他盯死，現在的他，既幫不瞭林止，也幫不成林亦辰瞭。

——

專傢會診的結果和之前的大差不差，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瞭。

林亦辰在病房外徘徊踱步瞭許久，直至天黑，才鼓起勇氣進瞭門，裝出來的笑容略顯僵硬。

他能看見李璟眼神裡的期待，這無不讓他內心更加愧疚。

李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我哥已經走瞭。”

是一輪沉默。

的確是很值得開心的事，但李璟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明天，我們就回之前的醫院，那裡條件好些。”

林亦辰沒有明說，但李璟心裡也聽懂瞭，期待的眼神逐漸轉為失落，雙眸瞬間黯淡無光。他看向那條看似完整其實已然殘破的右腿，絕望地閉上瞭眼。

“對不起……是我的錯，如果那天我沒有走，沒有把你扔在那，之後的事就不會發生瞭。”事到如今，除瞭道歉，他什麼也做不瞭。

“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接受，我會對你負責，我也不會離開你，以後，我們會和以前一樣，不，是比以前更好。”他不再敢直接和李璟提到關於腿的字眼，隻能說些給予李璟安全感的話，企圖讓李璟不要太過在意要截肢的事。

李璟還是沒有反應，眼角滲出淚水，卻又在努力將淚水鎖回去。

“李璟，說句話好嗎？”李璟如今這樣，倒還不如罵他幾句來得痛快，一句話也不說，反而讓他手足無措。

“就這樣吧。”細微的聲音還夾雜著哽咽聲，格外悲涼。

林亦辰其實聽不太懂，就這樣是哪樣？但他也沒敢繼續追問下去，李璟如今的情緒是敏感的，說的多瞭興許適得其反。

“那你休息，我先出去瞭。”也許李璟現在需要自己一個人待會，他還是給李璟留點空間吧。

“亦辰……”

腳步邁出去門的那一刻，李璟突然叫住瞭他，他遲鈍地轉過瞭身，“怎麼瞭？”

李璟欲言又止，雙目在林亦辰身上凝聚瞭許久，隨後朝著他微笑著，緩緩開口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