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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443)

作者:池崖 阅读记录


“還有啊,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你省點力氣吧,不要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

“你想哄我拿你當人質,回去繼續打仗,但你的壞主意太多瞭,我可不敢讓你隨隨便便接觸那些守城兵,讓你有機會把我和大哥徹底殺死。更何況我方才也已與你說瞭,我根本就不在乎南月的輸贏,也自有辦法讓那些南月人覺得滿意,你逃不掉的。”

辦法也很簡單,就是李熙。

此次出征,南月雖然暫時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可卻抓住瞭李熙。換言之,隻要有李熙在南月活一天,長澹京都那邊就算是為瞭做面子,也會投鼠忌器。

況且現在那邊做監國的人還是老三,是同李熙真有仇的一個。

在李恕看來,仇恨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化解的,不信就瞧淮王吧,那曾經是個多優柔寡斷的人,如今竟也在仇恨二字的浸染下,變得如此狠絕。

是以李恕在得知李熙來瞭嶺南的時候,就已想好瞭。多死點人有什麼關系,橫豎隻要是能麻痹嶺南將士,讓他有機會把李熙抓過來,他便可以趁機向長澹京都傳信,試探一下老三的態度,最好的結果,便是重複當年承乾帝對邵傢軍的處置,讓老三與他聯手滅掉嶺南的活口,將嶺南全部都交給南月,以此換得自己名正言順的登基,好扶大廈之將傾——畢竟當年若非有李熙回去,老三也很可能做皇帝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老三是個直腦筋,講究什麼以大局為重,真願意和李熙化幹戈為玉帛,對那位子也沒半點念想瞭。

但老三無論是願意安分守己的繼續做監國,還是會被底下人推著往上走,無論他是出於道義,還是真念兄弟情,他都註定放不開手腳施展。

至於此次出征,白白葬送在嶺南的那些南月士兵,李恕可從沒把他們當人看,反而隻當他們是牛馬一樣的畜生,一串冰冷的數字罷瞭,就如當年白白死瞭的錦玉。

能抓到李熙是大事,表面瞧著容易,實際到底費瞭多少周折,恐怕隻有李恕自己知道瞭。是以李恕這會實在太高興,他對著李熙,就像終於找到瞭能陪自己說話的人,也認定瞭李熙絕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都不必李熙再費心套他的話,便對李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半點沒隱瞞。

實際上,李恕這幾年憋得厲害,好不容易才找著李熙這麼個能說話的人,當然會忍不住。

因為李恕在淮王面前,得日夜戴面具。

就說從前在長澹,淮王還沒這麼偏執時,李恕受淮王與淮王妃教導,要脾性溫和,不能暴露自己嗜殺殘忍的一面。

後來就算到瞭南月,淮王也對長澹死心瞭,變得很聽李恕的話,也架不住淮王這個牽掛太多的性子,總是認定瞭哪裡,便將哪裡真的當成自己傢裡看。

淮王是真的會在意南月那些兵,因此在李熙帶著糧草來瞭嶺南後,李恕就算明知自己必敗,也不敢同淮王說實話,隻敢繼續哄淮王攻城,讓淮王相信他們會贏,然後再在彈盡糧絕之際,假裝想到還能在撤軍前把李熙抓瞭,勉強挽回損失。

“……你回不去瞭,大哥知你狡猾,也想報他自己的仇,既然人已經抓到瞭,後續又能兵不血刃,便不會再屬意拿你換嶺南開門,而是會聽我的話,帶你回南月去,把你交給我處置。”

這樣說著,李恕便又笑瞭。

就在前一陣子,為瞭取得衛琳瑯和姚元靳的信任,李恕先前去攻城,故意放任南月人在他們二人面前成千上萬的死去,仿佛打定主意要背水一戰。

然而等打到瞭最後,李恕撤軍也很快,動作利落地沒一絲留戀,就像終於撐不住瞭,急得連夜潰逃。

隻是雖然明面上撤瞭軍,李恕和淮王,還有一支誓死效忠他們的小衛隊,卻是在把李熙捆出城後,才最後離開的。

淮王庸碌軟弱,李恕明明早就把什麼都算計好瞭,卻始終不對淮王說,偏要等到情勢看起來最危急的時候,才假裝急中生智,不給淮王任何考慮猶豫的時間。

也正因如此,李恕雖然的確對淮王好,也的確願意為淮王謀劃,甚至已經對淮王依賴到瞭有些瘋魔的地步,卻始終不得在淮王面前做自己,始終不痛快。

可在李熙面前就不一樣瞭,不知怎麼的,李恕覺得李熙有好多地方都與他很像,他們年紀相仿,對什麼陰謀詭計都不避諱,分明更玩得來。

更要緊的是,他好像很喜歡看李熙疼。

不知是否錯覺,李恕總覺著,李熙以往疼起來的時候,面上雖然也痛苦,卻也隱隱夾雜著一絲莫名享受的期待,這和他從前見過的那些人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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