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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139)

作者:池崖 阅读记录


說話間, 磨人的試探戛然而止,裴懷恩抽出手。

珠子緊接著被一顆顆的抵著送進去,汗水成串兒沁出來, 待到木已成舟時,李熙驟然安靜下來,沒有再拒絕。

因為那種對他來說難以言喻又奢侈隱秘的快樂,很快便如潮水般漫上來, 洶湧灌滿他的全身。

好疼,也好漲。

李熙不再掙紮瞭, 他跨坐在裴懷恩身上,與裴懷恩面對著面,下巴輕輕抵著身前人的肩,雙手用力攥皺裴懷恩背後的衣裳佈料,細細品味著這點疼。

“我……我的名字是熙。”李熙急促地說:“這是母親予我的,至於姓氏,我姓什麼都可以。”

裴懷恩笑瞭聲,笑意比他手裡的夜明珠更涼。

“我是卑鄙的。”裴懷恩說:“京都是個好地方,我厭煩這裡,恐懼這裡,也喜歡這裡。”

李熙仰面喘息,玉白手指穿過裴懷恩散在背後的三千青絲,抓得裴懷恩衣領歪斜,露出半截肩膀。

驀地,裴懷恩因著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愣住一瞬,但卻破天荒地沒怪別人扯散自己衣裳,而是繼續松松地攬著李熙,側首問:“……看見什麼瞭?”

李熙便垂眼,悶不吭聲去看裴懷恩露出來那半截肩膀。

入眼是一簇殷紅的梅花枝從裴懷恩背後繞出來,如藤蔓,如枷鎖,彎彎曲曲爬上裴懷恩的左肩,紮根在裴懷恩的骨血裡。

刺青是對犯人的懲罰,但如此漂亮的刺青,卻又令這種殘忍的懲罰,無端蒙上一層曖昧的淫.靡。

李熙見狀沉默很久,忽然又想起那些沒頭沒尾的坊間傳聞。

聽說在裴懷恩更年輕時,有一回,有幾個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給他下藥,興致正濃時,便商量著要在他背後刺一簇水墨花枝,用來記數。

出於一種極惡劣的趣味,那花枝剛刺上去的時候,還是光禿禿的一簇枯枝,但是天長日久,當裴懷恩後來每多陪一個人,在那簇幹枯的枝條上,便會多開出一朵漂亮的小花兒來,直到……

李熙心念微動,一把抓住裴懷恩的衣裳,猛的向下拽。卻聽裴懷恩忽然轉過頭來,戲謔地對他說:

“梅花麼,合該是最百折不撓,堅韌清高的——如何?小殿下看得夠不夠清楚?”

李熙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慌忙挪開眼,不敢再細看瞭。

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裴懷恩那背上,早已是花開滿枝,生機盎然。

李熙吃不下瞭,難受得搖頭,裴懷恩便按著他的腰。

“他們都是些貴人,我那時意識混沌,根本分不清都有誰碰過我,也不記得是誰提議,隻知道他們都認為這法子有趣,便心照不宣的讓它延續下來。”裴懷恩嗓音沙啞,說:“不過後來麼,我將他們一個不漏,都尋由頭扒瞭皮——從頭到腳,完整的幾張皮。”

紅梅傲雪,本該淩霜而立。

裴懷恩說到這裡,胸膛幾經起伏,而他背後那梅花,也如活瞭一般,隨著他的喘息起起落落,如欲望蔓延。

“他們要教我順從。”裴懷恩說。

順從一切,尤其是命。

可是冥冥之中,隨著背後梅花一朵接一朵的盛開,裴懷恩最終不僅沒能學會順從,反而漸漸生出燎原般的野心。

為什麼要順從?何必要順從?

如果說,京都於他而言是樊籠,那麼他不要再做任人把玩的雀,他要做鍛造這個籠子的主人。

室內螢色點點,李熙煎熬的有些說不出話,他愣愣看著裴懷恩背後那簇梅花由上到下,漸漸隱在被衣物遮擋瞭的腰際,如跗骨之蛆,再難清洗。

半晌,李熙闔上眼,忽然感到很疲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皇怎麼會有錯。”李熙斷斷續續地說,似是在回憶,“鐵證如山……真該讓父皇去漠北,親眼瞧瞧舅舅是怎麼死的。”

裴懷恩聞言捧起李熙的臉,細細碎碎的吻他——這是他們第一次親吻,纏綿但點到為止,仿如他們之前那些若有似無的試探,互相好奇又彼此吸引——總之這吻裡什麼都有,唯獨少瞭點愛。

裴懷恩笑著說:“不止是封傢,待到日後事成,我還要把你的兄弟姊妹們全部殺幹凈,就像你的父皇當年將我傢人全部殺幹凈一樣。但……我實在很喜歡小殿下的活潑,所以隻要小殿下聽話,我會讓你長命百歲。”

李熙張瞭張唇,在身下難纏的撩撥中得以休息,眼尾暈開層紅。

李熙說:“可是廠公,就算把京都的人全部殺幹凈,你就高興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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