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事可不可以发生(38)
作者:苏卡Su 阅读记录
“怎麼瞭?”沈宿的註意力一直放在陳亦初身上,陳亦初一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就不喜歡說話,自己一個人悶著、憋著,“要是想不出來叫什麼名字的話,沈大仙幫你想想怎麼樣?你看它渾身都是黃色的毛,叫小黃?還是黃毛?”
沈宿慣用這副不著調的樣子逗陳亦初,偏偏陳亦初吃這一套,陳亦初終於擡眼看沈宿,眼睛被逗得笑彎瞭,但很快又恢複原樣,他繼續看向小狗。
“沈宿,”陳亦初抿瞭抿唇,小狗被他撫摸得搖尾巴,但摸他的人卻溢出些愁緒,“我不想給他起名字,有瞭名字就有瞭羈絆,我怕到時候小狗要是離開,我舍不得。”
沈宿想到那隻讓陳亦初低頭去找餐廳老板的貓,沒有名字,陪伴瞭陳亦初半年就匆匆離去,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隻貓的離世讓陳亦初産生瞭自己如此失敗,連一隻貓都不願意多陪他一段時間的錯覺,但他能確定,陳亦初一旦和某種動物或者人確定瞭某種關系,他便把他們當作生命裡的一部分去對待。
他們枯萎、生病、傷心,陳亦初也跟著枯萎、生病、傷心,他生命裡未曾出現過讓他相信羈絆原來可以讓愛更加深刻,讓遺憾成為過去的存在,所以他不願與任何事物任何人産生羈絆。
沈宿撥開陳亦初眼角的頭發,露出陳亦初清晰的眉眼。
看來愛陳亦初這件事情他做得還不夠細致,竟然讓害怕與遺憾悄然生長。
沈宿面上的不正經早已消失,亮白的燈光勾勒出立體的五官,眸底隻剩下一片執著和等待。
“陳亦初,明天和我一起回趟傢吧。”
“我想帶你見見我的傢人,我想讓你們在一起吃頓飯。”
具體的陪伴
陳亦初第二天被沈宿拉去見他父母,沈宿什麼都不讓他準備,隻讓他把小狗帶上,安心地跟著他走就行,但陳亦初還是在沈宿傢附近的超市買瞭些應季水果,畢竟是第一次見長輩,陳亦初心裡還是很沒底的。
出租車停在一棟別墅前,陳亦初透過昏暗的車窗向外看,在一片綠色和白色中,幾棟高樓格外精致突兀,他在網上刷到過,這裡是淮市有名的別墅區,也叫富人區。
陳亦初拎著裝小狗的籠子,小狗對陌生的環境不熟悉,有些不友善地叫瞭兩下。
沈宿和陳亦初剛剛走到大門口,院子裡一位年近五十的婦人就一路小跑過來,眼尾皺紋很細,身材有些發福,邊開門邊和沈宿說話。
從沈宿和她交談的話語中,陳亦初能猜出來,這個婦人的身份就像電視劇裡保姆的角色,她和沈宿的傢人相處得一定非常愉快,因為沈宿每說一句話,她就和藹地笑著,好像看著的是自己的孩子。
陳亦初垂瞭垂眼,手指不自在地在扣袖子,跟在沈宿後面仿佛透明人。
自卑好像是陳亦初從骨子裡帶出來的東西,他看到自己和沈宿的距離,從大門口走到房子門前,差距越來越大。
沈宿突然頓住腳步,陳亦初沒註意,胳膊撞上胳膊才猛然擡頭對上沈宿直白的目光,隨後沈宿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他把水果遞給阿姨,讓她先進去。
院子裡的雪還沒融化,一兩隻飛鳥落在枝頭驚動沉默,天空是一望無際的藍,一絲白雲都看不到。
陳亦初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著地面的一小灘水漬,直到,沈宿的聲音很輕很淺地落在他耳畔。
“陳亦初,你在想什麼?”
小狗不知道怎麼回事,鬧騰得狠瞭,在籠子裡上躥下跳,幸好小狗不算重,陳亦初能控制得住,隻是聽到沈宿的聲音時不自覺攥緊瞭籠子,指節微微泛白。
陳亦初沉默瞭將近半分鐘,才說:“我隻是覺得……”
陳亦初說完這幾個字之後又變得安靜,空氣中是雪花融化後的清新,遲遲不見下文的話被沈宿自然地撿起來。
沈宿捧起陳亦初的臉,讓他的視線與自己相觸,說:“陳亦初隻是覺得沈宿明明可以在公司附近租一套房子,為什麼要在市區邊緣和一個陌生人合租,陳亦初隻是覺得沈宿明明可以不管他的合租室友,可沈宿卻在大街上把他接回傢,陪他過生日、吃零食、看電影,陳亦初還覺得沈宿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沈宿總是在他傷心的時候牽他的手、擁抱他,親吻他……”
沈宿一口氣說瞭很多,熾熱的視線絲毫不加掩飾,溫熱的呼吸撲在陳亦初臉上,陳亦初沒一會兒臉和脖子都紅瞭,他啓瞭啓唇,不敢看沈宿的眼睛,最終隻是用鼻腔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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