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文年和貝貝報備瞭一聲，但是，網上的爭論聲到現在還沒控制住。

文年轉發過來一條公關部的消息，大致意思是這次的新聞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能力範圍，幾乎全民在討論她和裴雪青到底有什麼恩怨，竟然恨到瞭線下動手的地步。

警官事先打好瞭招呼，禁止顧逢春和相關人在網上發表言論，否決將以煽動輿情的名義被請去喝茶。

不過顧逢春還發現瞭一點，平臺居然把賀歸雪所有公開賬號封號七天。

[春天：姐，賀歸雪怎麼被封號瞭？]

[文年：正要跟你講來著。]

然後文年發來瞭三十幾秒的語音。

文年說：“賀歸雪早上來公司討論開線下見面會的事，不知怎的就跟老板在會議室吵起來瞭，吵的蠻厲害，我隔老遠都能聽見……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賀歸雪生氣。”

風聲如大海漲潮般席卷天地，顧逢春眼前驀地浮現瞭賀歸雪明豔動人的臉，她張瞭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被風吹散瞭，顧逢春再次回到瞭現實。

她手指顫抖著點開那個被遺忘的聊天窗口【snow】。

[春天：你還好嗎？]

顧逢春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問出口，當她反應過來想撤回的時候，賀歸雪仿佛心有靈犀一樣回複瞭。

[snow：不應該是我來問你，還好嗎？]

……

[春天：我爸爸媽媽來看我瞭，所以我現在很好。]

這是一句邏輯完全錯誤的句子。

顧逢春就這麼愣神發瞭過去。

……

[snow：那就好。]

[snow：早點睡，明早睜開眼會是新的一天。]

顧逢春總覺得對面話裡有話。

她心裡發怵，追問賀歸雪是想幹什麼？

然而對面卻輕描淡寫：[沒什麼，是想祝福你今晚做個好夢。]

顧逢春：“……”

[春天：是裴雪青淩晨主動聯系我，也是我自願去咖啡廳。]

[春天：監控不是假的，但我手機裡有全部的聊天錄音，警方並沒有認定是我做的。]

[春天：裴雪青是自殺未遂。]

你不要……

不要什麼，顧逢春想打字的手忽然頓住。

她的視線在後面的回複停頓半秒，心跳猛地被拉斷線的爆炸——

[snow：我知道。]

[snow：別害怕，我不會做什麼，我隻是想安撫你一下。]

[snow：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你瞭，如果沒有今天的一堆操蛋玩意，我大概會向你飛奔而來，然後抱一抱你。]

嘩啦——

顧逢春聽到自己眼淚掉落的輕響聲。

房門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幺兒，我切瞭水果，你吃點再睡覺吧。”

江琴輕柔的聲音傳進顧逢春的耳畔，門一下被打開——

“媽……”

“我沒有害人。”

顧逢春垂頭接過果然，隨後發梢被輕輕揉瞭下。

“我的乖幺兒，我們當然相信你，隻是不放心你一個人面對那麼多壞人……”

兩天瞭，顧逢春終於渾身顫抖著哭出聲。

第四十章

周圍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滯在某一點，仿佛一個動作就能將這片平靜打破。短暫夢境與現實交接，大海潮汐席卷而來，顧逢春窒息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你知道賀歸雪的真實身份嗎？”

“她傢隨隨便便就能開出幾千萬的單子！公司連續幾年入圍全國五百強，更別提她傢投資的娛樂公司，簽的藝人哪個不是爆火上天？！”

“要不是她跟傢裡鬧掰跑去簽瞭一傢中流公司出道，她的星途不會止步在現在這個位置！！”

顧逢春想張嘴辯解幾句，但又抿瞭起來。

“你，顧逢春，你和我一樣，跟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裴雪青的嘶吼沖破雲霧撞擊著顧逢春的大腦，片刻嗡嗡耳鳴聲過後，她感到荒謬地笑瞭，咖啡店裡就隻有她們兩人，紗簾後發生的事情隻有她們自己知道，錄音也知道。

洩露出去的監控……

顧逢春猛地驚醒，種種龐大針對的背後顯露出的一角就快被她抓住瞭。

饒是昨晚睡得很早，她今天醒來已然天光大亮。

她隨便在衣櫃裡扒拉衣服套上，噔噔噔下樓發現一個人也不在，她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啃瞭一口，餘光裡突然看到後花園裡有幾個人影在晃動。

江琴和陳澤一人拿著一鏟子，在給花園的地翻土，林空溪全身上下防曬裝備：“來，姑姑姑父看鏡頭！哎呀笑一笑，別那麼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