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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棟樓的裡面基本是空的,沒有桌椅、沒有戲臺,也幾乎不含任何傢具。
等爆炸與戲樓燃燒相關的遠景拍完,演員們換到棚內拍戲樓內的群戲,鏡頭著重描繪爆炸發生後衆人的反應——
戲臺下,一部分日軍被火藥炸得無法動彈,就地哀嚎。
還有一部分能行動的則驚慌失措,四下逃竄。
然而門窗皆被鎖住瞭,他們意識到自己無法逃出去,紛紛發出瞭絕望的嘶吼。
戲臺上,冷玉梅穩如泰山,與臺下的人的狼狽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火光映上他的臉,此刻已無人看戲,但他依然舞著水袖,擺著身段,張嘴唱著戲詞。
他的靈魂好似與肉身分割瞭。
在濃煙的影響下,身體的肺部傳來劇痛,他呼吸困難、聲音嘶啞,唱得斷斷續續、曲不成調。
可他的靈魂猶在縱情高歌。
這一世他收獲過許多。
然而山河破碎,親友離散,上天將曾贈與他的一一奪走。如今他已沒有什麼不能再失去瞭。
火舌終於掠上戲臺,將冷玉梅的身體卷入其中。
師父、小桃、一個個故友,包括李屹南的臉,一一在冷玉梅的腦海中浮現。
最後他唱著他最愛的戲,倒在瞭火海之中。
演到這一幕的時候,戲臺周圍零散地燃著火,戲臺中央的江黯周圍倒是一片平靜。
導演再求真實,也不能燒演員,這部分的火隻能靠後期制作實現。
然而江黯實打實地栽倒的動作是真的。
周身沒有火,但他想象出瞭自己被火焰撕扯著拖往地獄的樣子。
他趴在地上,漆黑的雙眸映入瞭明亮的火光。
那個時候他想到瞭很多,眼前敵軍的屍體,飄搖的山河,被敵軍欺壓的老百姓,含恨自盡的小桃,師父彌留之際倒在地上朝自己伸出來的那隻手……
在傢國深仇面前,個人的愛與恨好像都變得很渺小瞭。
他感到好像有石子兒從心髒位置滾落。
整個人都變得松快起來。
·
演完這場戲,江黯殺青瞭。
劇組在當晚舉辦瞭殺青宴。
江黯是這部電影的絕對主角,其他人跟他的戲算是一段一段的,殺青後也就陸續離組,投入到瞭新的工作中。
因此,這晚除瞭江黯,其餘重要的配角幾乎都不在。
演黃三少的孟鈺倒是來瞭,他屬於客串演員,早就已經離組,不過正好在南城有商務活動,忙完後也就趕瞭過來。
熱熱鬧鬧地吃完一頓飯,江黯、孟鈺等演員,再加上導演、編劇等劇組成員,又一起去瞭KTV。
聶遠山心裡高興,一直拉著江黯喝酒。
“小江啊,不錯啊,你演得真不錯。這一開始呢……我對你嚴格瞭些,苛刻瞭些,說瞭些不好聽的話,別往心裡去,啊!”
“不會。都是為瞭工作。能理解。”
江黯爽快地幹瞭一杯酒,看得聶遠山格外高興。
“喲,小江這酒量,練出來瞭啊!那可要陪我盡興!”
“感謝聶導的幫助,這杯我敬你!”
被聶遠山拉著喝瞭幾杯酒,江黯又被孟鈺拉去唱瞭歌。
江黯不想唱,但被強行塞瞭話筒,又被唯一主演的身份架瞭上去。在衆人的起哄聲,他不得不唱起瞭歌。
江黯唱的是《一生所愛》。
出人意料的是,他的粵語咬字非常標準。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
“天邊的你漂泊,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江黯不愧出過單曲,音色好聽,情感動人。
熱鬧的大廳裡,拼酒談天的衆人,一時竟安靜瞭下來,老老實實聽他唱起瞭歌。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這一刻江黯明顯沒從冷玉梅的人設裡走出來。
劇組其他人也沒走出來。
想到《金陵春》裡的一幕幕,以編劇沙蕓為首,許多工作人員都哭瞭起來。
孟鈺沒哭,他這種客串演員連完整劇本都沒看過。
他隻是笑嘻嘻地把江黯唱歌的樣子錄瞭下來,反手發給瞭邢峙。
兩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加的微信。
不久後他收到邢峙的回複:【別讓他喝太多】
孟鈺:【放心,沒問題,我肯定幫你看著!】
這晚江黯還是不可避免地喝多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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