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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紮間,一顆紐扣被粗糙的繩子給刮掉瞭,他領口下的大片鎖骨頓時暴露出來。
白皙無暇的皮膚上有一道長長的,被繩子割出來的紅痕。
這一幕有些觸目驚心,卻又惹人想入非非,讓人覺得這樣的痕跡或許應該多一點、再多一點。
紐扣被繩子弄掉,這不再任何人的提前設計之內。
然而拍戲的時候,往往就是這種意外,能營造出意想不到的絕佳效果。
邢峙順著這點意外,結合導演先前的要求做起瞭臨場發揮。
隻見他眼神一黯,代入人設後,動作逐步急切瞭起來。
邢峙先是用指尖緩緩描摹著那道痕跡,他描摹瞭一遍又一遍,每次的動作都比上一次更快。
緊接著他的手指順著往下走,嘗試著自腿根位置將之分開。
這個時候他“後知後覺”發現,身下人的雙腿被綁緊瞭。
輕輕笑瞭笑,邢峙右手在那條腿上滑來滑去,最後以很流氓的手法解開瞭上面的繩結。
左腿重獲自由的那一刻,江黯立刻擡腿蹬瞭出去。
然而這一回,他被邢峙及時抓住瞭腳踝。
捏著江黯的腳踝順勢把他這條腿擡高、分開。
邢峙的身體欺近。
“別急啊冷老板,”
邢峙進入人設說起臺詞,“怎麼,不願意被我碰?和其他人好上瞭,是麼?”
“閉嘴!”
江黯進入人設接邢峙的戲。
他的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可那通紅的眼眶,額頭上冒出來的根根青筋,還有那上面細密的汗水,分明暴露瞭他內心深處的情緒——
他對眼前的人有著強烈的恨與恐懼。
或許也有著些許鏡花水月般的愛意。
“冷老板剛才在臺上唱的什麼?《牡丹亭》裡的《遊園驚夢》選段?
“我怎麼不知道,你竟還會唱昆曲呢。
“‘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後面是什麼來著?”
為瞭更加貼合人物情緒,開拍前邢峙特意喝瞭兩杯酒。
這會兒他貼著江黯的臉說話時,江黯也就能聞到清晰的酒氣。
邢峙的語氣明明是輕挑的,聲音卻如烈酒一般醇厚,危險,別具魅力。
“後面的唱詞是什麼來著……‘和你把領口兒松,衣帶寬……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邢峙一邊唱著不著調的昆曲,一邊故意學著唱詞的內容松開身下人的領口,再解開他的衣服。
然後他吻著江黯的耳鬢道:
“冷老板,你在臺上當著我的面唱這種戲,是不是就是為瞭勾引我?
“如果不是勾引我,你想勾引哪位公子哥?”
兩個人這一次的演繹堪稱用“完美”二字來形容。
由於有太多臨場發揮的東西,聶遠山不得不同步做起瞭臨時的機位調度。
“A組,快,趕緊給江黯的左手特寫。對對對,就是這個他五指抓床單的動作。推,繼續往前推!好好好,仔細拍他手背上的這幾根青筋!
“繼續往上推,給領口位置特寫,鏡頭跟著鎖骨上的紅痕和汗水走。
“B組機位給到江黯的面部,快拍額頭的青筋!嗯,好,非常漂亮!”
……
這場戲裡,冷玉梅沒有多少臺詞。
江黯幾乎全程靠面部肌肉控制的微表情來傳遞情緒。
人的面部肌肉有40塊左右,技巧極高的演員幾乎能純靠技巧調動每一塊肌肉,讓它們為自己所用。
江黯是體驗派和技術派的結合,專門上過微表情的相關課程,也曾日日對著鏡子訓練面部肌肉。
如今便到瞭他學以致用的時候。
他演的是一個內斂、清冷、情緒不會太過外放與激烈的冷玉梅。
他的情感傳遞要格外克制,需要靠眼角的抽動,靠額頭上能隨他意願突出或消失的青筋等微小細節來實現。
江黯無疑演得非常到位。
在聶遠山的原計劃裡,這場戲一次性拍不瞭這麼遠,能拍到哪兒算哪兒,甚至可以邊試邊拍。
反正他不會為瞭追進度而選擇將就。
哪怕是演員眉毛動得不合適,他都要重拍一條。
然而此刻他舍不得喊“咔”,隻是任由江黯與邢峙繼續演瞭下去。
“李屹南,你放開我!
“我恨你父親。這事兒你是知道的。可如今你的所作所為,跟他有差別嗎?”
“當時你勾引我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我們睡過那麼次瞭,再睡一次而已,你有什麼受不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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