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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峙則靜靜坐在臺下。
面前桌子上放著一杯涼透瞭的茶,他從頭到尾沒有碰一口。
堂會之上,高朋滿座,戲唱得熱鬧,觀衆也看得熱鬧。
作為李屹南的邢峙,整個人卻從眼神到笑容都是冷的,與周圍的一切是格格不入。
“嘖嘖嘖,冷老板不僅戲唱得好,人也漂亮極瞭啊!”
“嘶……他這腰身,比我老婆還細!也不知道抱起來是什麼滋味!”
“這你可要問李傢父子瞭。我可聽說,冷玉梅和他倆都睡過。他床上功夫瞭得吧!”
“嘶……這男人睡男人,是怎麼個睡法?”
“哈,你找個兔兒爺試一下不就知道瞭嘛?”
“別說瞭,想不想活瞭!李傢少爺在呢!都小點聲!”
刺耳的話語化作瞭李屹南漆黑眼眸深處的暗火。
他看似不動聲色,長袖下手指的指甲已經深深掐入掌心。
可此刻的冷玉梅隻在對周圍的人賣笑,不曾看他一眼。
兩個鏡頭在這個時候推進,一個推給戲臺上巧笑盼兮、似乎根本沒註意到觀衆席上邢峙的江黯。
另一個則推給瞭與周圍觀衆好似活在兩個維度的邢峙。
兩個監視器上分別出現瞭兩個人的眼神特寫。
此刻冷玉梅沉浸在戲裡,完全是戲中角色模樣。他非常專註,也因此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完全無視瞭觀衆的眼神、話語、送的禮物,也完全無視瞭觀衆席上邢峙。
江黯的眼神無疑是非常到位的。
與此同時,李屹南緊緊盯著冷玉梅,他的眼裡應該有盛怒、有叩問、有思念或者說欲念。
然而這會兒邢峙的眼神多瞭一分傷痛與虧欠,看起來也就有種不自知的落寞。
這不是聶遠山想象裡此時李屹南應該有的樣子。
但邢峙眼裡傳達出的落寞和虧欠非常克制,像冬天霧裡藏著的霜,它切實存在,但又若隱若現、難以捕捉。
聶遠山覺得他這狀態倒也挺有意思,於是沒喊“咔”,保留瞭這條,讓邢峙過瞭。
之後鏡頭開始著重描繪江黯唱戲的段落。
江黯原本是演得挺到位。
冷不防他撞上臺下邢峙的眼神後,情況有瞭變化。
鏡頭不再對著邢峙,大概是這個原因,邢峙不再強迫自己進入人物,他的情緒不再繃著,而有瞭一瞬間的放任。
這一瞬間恰好被江黯捕捉到瞭——
江黯對上他目光那一刻,發現他眼裡的憤怒、嫉妒等等情緒全部退散,隻剩下瞭至深的愧疚,與無盡的落寞。
他的眼神很讓人心疼。
至少很讓江黯心疼。
一個好演員的基本要素之一,便是共情能力強。
江黯無疑是這樣的演員。
這一刻他錯覺自己在邢峙眼裡看到瞭一片荒蕪的麥田,麥田站著一個和邢峙長得一樣、卻比他小很多歲的孩子。
那個孩子還是個面容稚嫩的少年,他在荒蕪的麥田迷瞭路,似乎弄丟瞭一樣極為重要的東西。
他應該是要找到那樣東西才能繼續往前。
可他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弄丟瞭什麼。
邢峙……弄丟瞭什麼呢?
江黯一腳踩空,意外摔下瞭戲臺。
“老板,你怎麼樣?”
“哎喲我去,學長你沒事兒吧?
“江黯?還能走嗎?”
……
王語疏、孟鈺、聶遠山接連出聲詢問,並紛紛快步朝江黯走瞭去。
邢峙沒有開口,不過行動得比他們更快。
他第一時間去到江黯身邊,撈起他的褲腿,查看起他的傷勢。
江黯的右腳扭到瞭,腳踝正以可見的速度腫瞭起來。
不過他不願耽誤進度,不顧邢峙與王語疏的勸阻,堅持拍完這場戲再去醫院。
聶遠山的表情有些不虞,但畢竟要顧及演員的身體。
“你腳都成這樣瞭,怎麼演完這場戲?”
江黯果斷道:“需要我展示身段的部分,其實都拍得差不多瞭,這場戲也就隻剩幾句收尾的戲詞還沒錄,推近景就行。我還能站住,沒問題。隻是……
“接下來幾天的戲,還要麻煩聶導盡量做些調整,把我動作少的往前排一排。
“我腳傷的問題不大,跑步什麼的大動作做不瞭,但正常走路不會有問題。大不瞭上止疼針。”
這場戲,江黯確實隻剩幾個唱戲的特寫沒拍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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