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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正长(21)

作者:阿苏聿 阅读记录


丟過來,寫的是:聽不懂可以去問陳皓。

陶琢:“………………”

整半天問題在這兒,陶琢頓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被氣笑的還是被逗笑的。

他給自己做瞭一會兒思想工作,覺得不能跟病人一般見識,於是充分發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優良傳統,寫:那我肯定問你啊,我不問我喻哥問誰。

丟過去,嚴喻終於動瞭一下,來回看瞭三遍,把這條疊起來,收進筆袋。

陶琢趁熱打鐵,繼續:以後咖啡都留給嚴老師。

嚴喻又看瞭三遍,留牌子賜香囊。

陶琢想瞭想,又寫:再說陳皓是競賽生,用的公式我們都沒學過,問他幹嘛?

不料觸到嚴喻黴頭,嚴喻一筆一畫,字字力透紙背:誰,說,我,沒,學,過?

陶琢:“……”

男人啊,那該死的勝負欲。

下課的時候單宇轉過來,問陶琢先吃飯還是先洗澡,準備把時間錯開。

結果掃到陶琢桌上那沓蝗蟲過境的草稿紙,震驚:“你在幹嘛?吃紙啊?”

“沒有,哄小孩呢。”陶琢看瞭一眼,自己都覺得好笑,故意說給嚴喻聽,嚴喻無動於衷。

“你先洗吧,我吃飯去。”

“喻哥呢?”單宇順口問,沒指望得到回答,不料嚴喻今天大發慈悲:“自習室。”

但感覺是說給某人聽的。

於是單宇哦瞭一聲,和孫億鳴狼狽為奸地撤退。

班裡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夕陽斜斜照進教室。

陶琢心想嚴喻看著冷冰冰一人,怎麼這麼能吃醋?占有欲太強不是好事。

一邊狀似寫作業,實則等嚴喻起身。

孰料嚴喻也在等他先動,結果就是兩人誰也不動,硬是坐在那兒把英語作業寫完瞭。

太陽掉到瞭最低的位置,陶琢垂眼,發現嚴喻的影子落在自己桌上,頭頂那撮頭發被風吹的一抖一抖,像棵小草,仿佛想主動來戳陶琢,又不好意思低頭。

陶琢頓時笑瞭,想瞭想,在桌上用手指揪住那影子,狠狠蹂/躪,然後去戳正主:“沒作業可寫瞭,走吧嚴喻,跟我去吃飯吧。”

嚴喻聞言收起已然檢查過三遍的完形填空,高貴地嗯瞭一聲。

陶琢把嚴喻送的派大星掛在書包上,走路時粉胖子自己跳來跳去。早上單宇看見瞭想玩,被陶琢一巴掌拍開,說不準亂動,再碰呲你。

嚴喻垂眼看瞭一會兒,伸手,惡狠狠地捏派大星肚子,陶琢倒是無動於衷。

六點多的飯堂如遭餓狼過境,常規窗口沒剩幾個菜,挑剔無比的陶少爺轉而走向二樓,刷飯卡叫瞭兩份小火鍋。

陶琢坐下,看著小火鍋裡的胡蘿蔔片嘆氣,一片片往外挑,嚴喻註意到瞭,沒說什麼,安靜看他吃完。

走進宿舍區後兩人就分開,陶琢上樓洗澡洗衣服,嚴喻去自習室。嚴喻會在自習室待到晚自習打鈴,再慢慢挪去教室,陶琢則習慣提前去。

六點五十五,嚴喻踏著鈴聲走進教室時,發現陶琢又被人抓走瞭。

教室的前半區,一群人正在邊聊天邊做作業,吱吱哇哇吵鬧無比,倒黴的陶琢隻是去講臺拿自己的練習冊,路過就被無辜扣留。

陶琢英語很好,已經成為許瑛第一愛徒。因此那個男生抱著他不放,摁在自己腿上:“陶哥陶哥,陶神——陶爹!再幫我看一題。”

“知道我是你爹還不放開,倒反天罡是不是!”陶琢笑罵道,“選B,這篇瑛姐上課講瞭,你在聽什麼?”

七點打正式鈴,胡斌頂著鋥亮的光頭出現在門口,一群人頓時乖瞭,陶琢得以逃出生天。坐回座位時身上沾著別人的味道,是某種留香珠,嚴喻皺眉。

陶琢正低頭寫數學作業,忽然感覺嚴喻伸手,把他的外套蓋在瞭自己身上。

陶琢扭頭:?

“冷,”嚴喻淡淡道,“穿上。”

我不冷啊?但陶琢還是乖乖伸手套上。

過一會兒,嚴喻忽然彎下腰去,從書包裡摸出一瓶橙色的蔬果汁,顯然含有胡蘿蔔成分,推到陶琢桌上。

陶琢看瞭一眼,絕望地望過來,眼神分明是說:能不喝嗎?

嚴喻幽幽地看著他。

陶琢隻好拿起來抿瞭一口,意外發現味道不錯,然後又抿瞭一口,像隻倉鼠一樣,就那麼無意識地握在手裡,一會兒功夫喝完瞭。

於是半小時後,嚴喻聞著身邊若隱若無的茉莉花香,看著那被喝完的胡蘿蔔汁,再看一眼正扒著自己手臂認真聽講題的陶琢,終於感到身心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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