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甩瞭一臉的沈懷玉蹲下，用力搓著玉米的狗毛。那邊的白瑾和白父也換好瞭一整套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後備箱的衣服，一前一後走來。

“玉米，你今天可算是玩兒好啦。”白瑾彎腰，拍拍小狗頭。

白父點頭：“沒想到玉米還挺聰明，知道繞著人遊，看來不屬於傳統意義上的‘雪橇三傻’。”

沈懷玉給玉米擦完，一拍它的屁股：“不許下水瞭。”

玉米“汪”瞭一聲，原地轉瞭幾個圈，趴在餐佈上喘氣。

歇好瞭，幾人返程。

小橘看見這隻大棉花糖踏進傢門的那一刻，身上的毛便全部豎瞭起來。它弓著身子，從喉嚨裡發出“嗚嗚”聲。玉米對這個陌生的小夥伴很好奇，搖著尾巴不斷靠近，甚至主動俯下前身邀請對方一起玩。但玉米忽略瞭貓狗種類的不同，也忽略瞭小橘作為白傢的嫡長貓，沒見過狗這種比自己大數倍的生物。說時遲那時快，小橘在玉米的爪子碰到自己的前一秒，一爪拍到玉米的臉上，再一個翻身逃離現場。

“小橘！”白瑾趕緊跟著小橘進瞭房間，發現小橘的毛還豎著，便給他拿瞭點零食，關上房門讓它冷靜。

房外，玉米“嗷嗚”瞭一聲，很是委屈地躲在沈懷玉身後。

“你看看你，平時在傢被饅頭他們打的還不夠嗎？”沈懷玉彎腰查看玉米的臉，發現它隻是被拍瞭一爪，小橘並沒有伸爪子讓這隻狗破瞭相。

“不好意思啊，小沈。”這兩位小朋友的沖突轉瞬即逝，衆人正堵在玄關換鞋，沒空隙拉開這一貓一狗。

“沒事兒，小橘還是手下留情瞭。”沈懷玉牽著玉米往裡走，“在傢他也總被兩隻貓打，不長記性。”

“看來還是‘雪橇三傻’。”白父解開玉米的牽引繩，玉米先在客廳轉瞭兩圈，又動動鼻子，趴在瞭白瑾的房門口。

裡面有像饅頭、湯圓的小朋友！快出來玩呀！玉米沖裡面叫瞭兩聲。

“……玉米，回來。”玉米對沈懷玉的呼喚毫無反應。

白母笑道：“沒事兒，不開門就打不起來。”

一陣折騰，已經快到吃晚飯的點。外婆回來後，趴在門口的玉米搖著尾巴靠近外婆，仰著頭等待被摸。外婆邊摸邊道：“好狗好狗。”玉米很喜歡這個人類，於是不再蹲守小橘，隻跟著外婆瞭。

吃過飯，白父送沈懷玉和玉米回去。玉米還對外婆戀戀不舍，極力想掙脫牽引繩，還是外婆哄著玉米，玉米才乖乖跟著沈懷玉出門瞭。那兩人一狗走後，白瑾打開瞭房門，小橘正團在被子上，還悠閑地打瞭個哈欠。

白母此刻靠在門框上，端著一小碗白父削成小塊的蘋果，邊吃邊問：“小瑾，你打算什麼時候和爸爸媽媽說呀？”

“啊？”白瑾坐在床上，一臉茫然，“說什麼呀？”

白母關上門，坐在白瑾身旁，喂瞭一塊蘋果，見白瑾咽下去才開口：“說，你和小沈是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

白瑾一陣咳嗽，還好蘋果已經下肚，不至於窒息而亡。不知是咳的還是羞的，白瑾漲紅瞭臉，耳朵也紅得滴血：“媽媽，你說什麼呢，我可是男生。”

“就你還想騙我？”白母翻瞭個白眼，“每次看見小沈，你的耳朵就開始紅，你以為媽媽眼瞎呀？”

白瑾不敢看他媽媽，默默去逗小橘。白母拍瞭一下兒子的腦袋：“老實交代！”

白瑾心裡還是很忐忑。他不知道體制內工作的父母對於同性戀的態度是怎樣的，雖然兩人一向開明，但他並不知道他們開明到哪種地步。白瑾偷偷瞅瞭一眼老媽，發現她正叉瞭一塊蘋果吃，心情似乎不錯。

“幹嗎？”白母發現兒子鬼鬼祟祟的。

白瑾一縮脖子：“不，不幹嗎……”

白母：“你就直接說吧，既然你老媽已經有這些猜想，就說明不反感，有什麼好怕的。”

沒錯。白母素來愛憎分明，討厭的東西就算是被吹出花兒來，她也依然堅定拒絕。於是，白瑾在白母叉蘋果的空隙，道：“嗯，去年冬天。”

“哦喲。”白母放下叉子，叉和碗相碰發出響聲，“那不是差不多半年？”

白瑾點點頭：“嗯。”

“我還以為你一談戀愛就會告訴我呢。”白母戳戳兒子的肩膀，有些不滿。

白瑾撓頭：“這不是……我以為你和爸爸會不接受嘛，就沒說。”

“那你瞞得瞭一時瞞得瞭一世啊？”白母斜他一眼，“你是我兒子，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啊？再說瞭，你老爸老媽都是很開明的人好不好，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又沒什麼，我們隻希望我們的兒子開心就行瞭。以後有什麼問題盡管和我們說，聽見沒？”說完揉瞭揉白瑾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