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收回視線，他露出自信的笑，（隻要他對我們三個裡的任意一個感興趣，就有希望弄到疫苗和病毒的消息。）

維納斯將幾個人帶進一間有自助治療儀的屋子，她擡手指示刺蝟坐去儀器下面，之後就兀自坐在瞭桌子旁邊，阿韌直接擡腳坐去瞭另一邊。肖蕊不放心地看瞭刺蝟一眼，確認那臺儀器操作無誤後，才坐到瞭阿韌旁邊。

一隻外形可愛簡約的圓筒形機器人滾動著身體底下嗡嗡響的小輪子去瞭飲水機旁，它接瞭四杯不同顏色的飲料，之後將白水放到維納斯前面，將橙汁給瞭肖蕊，又將薄荷味的淺綠色蘇打水給瞭阿韌，然後去儀器旁邊，將最後一杯可樂遞給刺蝟。

刺蝟怔怔地看著小機器人，“呃……謝謝。”

這種傢用型小機器人他在十三區一些條件比較好的人傢裡見過，但那些機器人都需要輸入指令才能熟悉人的喜好，他們是第一次來這裡，這小機器人居然就能判斷出他們分別喜歡喝什麼，還真是貼心又智能。

阿韌抿瞭一口蘇打水，蘇打水裡沒摻東西，他的舌頭現在能吃出食物大概的配料。他瞄瞭一眼已經回到自己原來位置的機器人，心裡的想法跟刺蝟截然不同：他們是第一次來，這個機器人就能判斷出大傢的喜好。

少年又分別瞄瞭一遍四個人手裡的飲料，他暗暗看瞭維納斯一眼：（而且跟這個“Venus”也是第一次見，不可能是她提供給機器人我們的喜好的，所以很有可能的結果就是——）

剛才的體檢結果分析出瞭他們的口味……阿韌心裡的小Q人用力搖瞭搖頭，這個猜測根本不可能，因為體檢儀的功能再強大也沒辦法讀心。

他悄悄打量著這間屋子，門鎖瞭，開門的掌紋密碼隻有維納斯有。他的眼眸黯淡下來，拿起蘇打水又喝瞭一口，陰烏難辨的目光透過漂亮的透明玻璃杯被折射拉長，變得看起來更加令人頭暈目眩、混沌、難以辨析。

他們提前被這裡的人調查瞭。

怪不得維納斯會一早就等在酒吧裡，也怪不得她會直奔自己而來，阿韌想起查理說過加西亞傢族和十博士有聯系，自己一定是被加西亞那邊“重點關照”瞭。

他笑瞭笑，蘇打水在玻璃杯裡搖晃，將少年俊朗的笑容撕扯成瞭惡魅咧嘴，（也對，跑瞭一個說不定知道些什麼的人，那個老鼠窩能放過我才怪。）

肖蕊吸著橙汁，機器人貼心地給她配瞭根漂亮的吸管，她懵懵地看著阿韌，不明白隊長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是在想什麼。阿韌似是感覺到瞭她的目光，他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分別看瞭她和刺蝟一眼，肖蕊瞭然地收回視線，刺蝟也不甚明顯地對他點瞭點頭，少年的眼神是在說：私下裡有話要講。

“別看瞭，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維納斯突然開口，她掃瞭衆人一眼，“鎖門是為瞭不讓博士進來。”

“請問……”肖蕊的聲音弱弱的，維納斯太高冷瞭，有點兇，她有些忌憚，“你跟博士是什麼關系呀？”

刺蝟一臉驚訝地看著肖蕊：這傢夥膽子也太大瞭，居然直接開口問瞭！他有些著急地低頭看瞭一眼自己的腳，自助治療才進行到一半，他不能亂動。

阿韌一並看著維納斯，等待她的答案，維納斯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們把好奇寫在眼睛裡瞭，她嘆瞭口氣，“我是博士領養的實驗體。”

刺蝟一跌，什麼情況？這個鐵鍬臉居然嘆氣瞭？她是不是被附身瞭？而且實驗體是什麼東西？瞬間，看過的各種漫畫一股腦湧進他腦子裡，（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阿韌輕輕蹙著眉，他看向維納斯平頭部分那兩塊不正常的起伏，起伏是埋在頭皮下面的，看著感覺有點難受，但隨即想到自己的金屬腿，阿韌又打消瞭想法，看她和十博士的熟悉程度，肯定埋進去很長時間瞭，早就應該不疼瞭。

肖蕊看著維納斯，天藍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困惑之意在裡面遊轉，“實驗體？你是被收養的女兒嗎？”

維納斯被肖蕊那雙漂亮又真誠的眼睛打動瞭一些，態度放軟瞭，“確實算是女兒。”她笑瞭笑，笑得陰諱難辨，“我在小時候患瞭很嚴重的咽肺病，當時那種病救治無望，隻能用疫苗暫持維持，而且傳染性特別強。”

她轉動著玻璃杯，表情又變得冷冷的，仿佛說的是不相幹之人的故事，“傢裡的經濟並不寬裕，還有兩個弟弟，爸媽沒錢買臨時疫苗，又怕我傳染他們和弟弟，就悄悄把我丟到瞭垃圾堆裡，想讓野狗野貓吃掉我。他們走的時候一秒都沒多留，連個饅頭都沒丟給我，那模樣恨不得從來就沒生過我，那年我才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