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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時候,鹿見春名穿著純白色的簡單病號服,推開房間沉重的金屬門走瞭出來。
走廊間隻在盡頭亮著一盞燈,走廊上擱幾步就站著一個持槍的黑衣人。鹿見春名從他們面前輕松地路過,沒有一個人對他有反應——鹿見春名經常半夜出來夜遊,隻要不是試圖逃跑,這些黑衣人們就不會管他。
鹿見春名走進盡頭研究員們用來辦公的辦公室裡,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瓶。
藥瓶裡裝的是幾粒膠囊,他薅來的銀色子彈還剩最後兩粒。
他之前每天都會試幾次,很可惜,沒有一次中標。這最後兩顆吃完,他就不能再薅瞭——本來就是偷偷拿的,再薅下去遲早被發現。
作為賭狗,鹿見春名在抽卡方面向來是有點迷信的。所以在吃下這顆銀色子彈之前,鹿見春名虔誠地洗瞭手和臉,然後從其中一位研究員桌上的小型飲水機裡接瞭杯水。
這藥生吞有點噎,得和水一起喝下去。
紙杯裡接滿瞭水,鹿見春名一聞,發現這味道不太對勁——紙杯裡的液體是無色透明的,看起來和水無異,但有股很沖人的酒味兒。
所以說為什麼要在飲水機裡放酒?
鹿見春名盯著那一杯酒看瞭幾秒,也沒打算去換成水,反正喝什麼不是喝?
他用洗的幹幹凈凈的手拿起銀色子彈,吞服之前誠心實意地祈禱瞭一番,然後將那枚膠囊含在舌尖,喝瞭一口紙杯中澄澈透明的酒液。
銀色子彈配老白幹,越喝越上頭。
帶著辛辣味的酒液裹攜著藥丸一起被鹿見春名吞下,溢出的液體沿著他的唇角滾落,沒入圓形的領口,浸出深色的水痕。
銀色子彈見效的速度很快,沒過幾分鐘,鹿見春名就感受到瞭從心髒傳來的熟悉的灼燒著的痛感。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痛感比起以往要更加強烈,鹿見春名失手打翻瞭擱在桌邊的紙杯。紙杯傾倒,潑出來的酒液將桌上的文件打濕瞭。
鹿見春名支撐不住地跪倒在地上,靠在桌邊急促地喘息。他能感覺到肺部像是殘破的風箱,在拼命地汲取氧氣,胸腹出有火在燃燒,身體上顯出一片很淡的紅色來,那是毛細血管破裂的象征。
鹿見春名眼前一黑。
*
“喂,你怎麼瞭?”黑羽快鬥十分焦慮,“喂!鹿見春名——”
一身白衣的月下魔術師先生在深夜到訪瞭位於米花町的公寓。他準確地找到瞭鹿見春名所住的房間,正當他哼著歌輕松愉悅地打開玻璃窗,落進室內時,面對的就是躺在地上的鹿見春名。
鹿見春名蜷縮在榻榻米上,手邊深茶色的玻璃藥瓶滾落,藥瓶中裝著不少紅白相間的膠囊。
黑羽快鬥伸手,顫顫巍巍地用手指去試探鹿見春名的脈搏——毫無起伏。
毫無疑問,鹿見春名已經死瞭。
黑羽快鬥簡直大驚失色。
不是吧?這距離上次見面才幾天?人就這麼死瞭?那個該死的以動物為代號的組織下手那麼快嗎?但沒聽說過他們會用毒啊?
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是自己吃下去的?
一連串疑問擠在黑羽快鬥腦子裡,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差勁起來。
關於七年前讓黑羽盜一身死的那件事,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現在這個能告訴他答案的人卻死去瞭……
“可惡!”他氣不過,恨恨地捶瞭一下榻榻米。
“……你為什麼要拿我傢榻榻米撒氣?”鹿見春名的聲音幽幽地響起,“還有,為什麼你在我傢?這是非法入室你知道嗎?”
黑羽快鬥倏然轉頭,驚疑不定地看向鹿見春名。
“你、”黑羽快鬥下意識下意識往後退,神情驚恐“詐屍?!”
他還沒蠢到分不清屍體的地步,一分鐘前的鹿見春名絕對是具屍體,沒有脈搏、呼吸、心跳,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活人。
但現在,那個被他確認為是屍體的人又活過來瞭。昏暗的室內,臉色慘白的鹿見春名更像是某種附身於屍體的妖怪,金色的眼睛亮地嚇人。
鹿見春名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坐起來,不適地皺瞭皺眉。
在失去意識之前,鹿見春名記得自己分明是在組織的研究所內,但現在……他環視瞭一圈這熟悉的室內陳設。
他又回到瞭七年後。
這算什麼?銀色子彈的功效原來是讓人變老嗎?還是這破藥又隻成功瞭一半?
鹿見春名麻爪瞭。
他斜瞭一眼非法入侵的怪盜:“你覺得我像是死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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