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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在柯学片场複活了(614)



他心中一緊,用力撞碎瞭浴室的門玻璃。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隨之想起,厚厚的玻璃散落瞭滿地。可即使發出這麼大的動靜, 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也毫無反應。

躺在浴室地板上的鹿見春名已經不再時幼年時期的小孩子的身體,而是他原本的成年的體型。少年側躺在浴室冰冷的地面上, 長長的銀發蜿蜒著散落,在浴室蒼白的燈光下,他的膚色也顯得愈發慘白,手背和脖頸上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見。

萩原研二的心跳幾乎漏瞭一拍,但很快他又松瞭口氣——鹿見春名的身體是在起伏著的,還有呼吸,這足以說明他還活著。

他立刻來到鹿見春名的身邊,攬著少年的肩膀,將他整個人半抱進懷中。

萩原研二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撥開鹿見春名頰邊淩亂散落的銀發,露出那張眉頭緊蹙的漂亮的臉來。

鹿見春名的臉色也是蒼白的,即使在昏迷之中,他也緊緊皺著眉,像是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萩原研二總覺得自己從鹿見春名的臉上讀出瞭悲傷和難過。

那是濃鬱到極致的情緒,從他蹙起的眉心和緊抿的唇角之中,萩原研二就能清晰地讀出來。

他愣瞭一下,隨即便看到瞭那一點淚水。

眼淚浸濕瞭鹿見春名濃密的銀色睫羽,沿著他臉頰的弧度緩緩滑落下來,從下頜滴落。

鹿見春名在哭。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萩原研二頓時覺得心髒被揪緊瞭——從認識鹿見春名至今的七年以來,他幾乎沒有看見過鹿見春名掉眼淚,唯一的那次還是因為他才掉下眼淚來。

“小詩……”萩原研二抿瞭抿唇,低聲叫他的名字,“……小詩?”

鹿見春名似乎對他的聲音起瞭一點模糊的反應,從唇縫之中發出瞭一點含糊不清的囈語,這聲音太過模糊,字音斷斷續續,萩原研二分辨瞭好久,才聽出來瞭鹿見春名說的是什麼——“研二”。

鹿見春名在叫他的名字。

在察覺到這一點的瞬間,萩原研二便心緒複雜瞭——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滿滿漲漲地填充完整,從此心中不再有缺失的那一部分。

那雙銀色的睫羽輕輕顫抖瞭一下,像是蝴蝶震顫時的翼翅,緩緩地擡瞭起來,露出瞭被掩蓋的那雙浸潤瞭水光的金色眼睛。

他的臉上還帶著茫然的神情。

萩原研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伸手拭去鹿見春名眼角的眼淚,指腹被染上瞭一點濕意。

“小詩……你怎麼哭瞭?”他輕聲問。

鹿見春名茫然地說:“我……哭瞭嗎?”

剛剛回到這幾個月之前的時間之中,鹿見春名顯得有些遲鈍,慢瞭一拍才擡起手來,摸到瞭自己眼角的濕潤。

他真的哭瞭。

……為什麼呢?

鹿見春名自己也想問這個問題,但他其實十分清楚這個答案……而想要消解所有的不安,隻需要看到眼前這個人就足夠瞭。

鹿見春名沒有回答,他擡起手臂,環繞住萩原研二的脖頸,讓自己伏在萩原研二的肩上,整張臉都埋進青年警官的頸窩裡,感官之中充盈著的隻剩下萩原研二的氣息。

被這熟悉的氣息籠罩的瞬間,鹿見春名驟然感覺到瞭無比的安心,好像高高吊起來的心髒終於落回瞭原處。

“……因為我想研二瞭。”他低聲悶悶地說。

這樣直白的情話讓萩原研二覺得耳根泛紅,“不是剛剛才見過嗎?才過瞭五分鐘而已吧……我就在小詩的身邊,哪裡也不會去的。”

“不一樣,”鹿見春名的聲音放輕瞭,“不一樣的。”

“對研二來說是五分鐘的時間,對我來說其實已經過瞭很久很久瞭……”

久到跨越瞭生死,被憑空取走瞭一年的時間。

“我做瞭噩夢,夢見我在你的面前死掉瞭。”

悶悶的聲音帶上瞭一點顫抖。

“……對不起。”

委實說,鹿見春名其實並不是什麼共情能力很強的人,從小到大的經歷就註定瞭他絕不是那種會輕易同情其他人、並且感同身受的人。

但是萩原研二是特別的。

萩原研二是他在此世之中靈魂的錨,唯獨他是與衆不同的。

鹿見春名第一次那麼喜歡、那麼在意一個人,因為喜歡萩原研二,因為在乎他,所以願意接受萩原研二的一切,包括他的情緒……會因為萩原研二的喜悅而覺得雀躍,也同等地因為萩原研二的難過而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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