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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制手表型炸彈。
鹿見春名估摸瞭一下,現在就是跑也跑不掉瞭,反正死多瞭也不愁,被炸一下而已,那也沒什麼。
於是趁著最後兩秒鐘不到的時間,鹿見春名趕緊去看剩下的那些東西。
那是一張合照——照片上有四個人,前面坐在一起的三個年輕人面上都帶著笑容,勾肩搭背在一起,看起來個個都很陽光爽朗。
……顯得坐在後面另一桌的鹿見春名有些孤孤單單,好像隻是個不慎入鏡的路人。
折起來的是一張完整的東京周邊的地圖,展開後上面用紅筆畫出瞭幾個圈來,用簡單的數字做瞭標記。
另一張紙條上寫著簡簡單單的幾行字。
鹿見春名辨認瞭出來,那是他自己的字跡,甚至於寫出來的那行字也是他的口吻,讓人一看就血壓飆升。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紀念品不能讓無關的人看到,隻能拜托你去死瞭,抱歉:)。
甚至在後面畫瞭一個十分犯賤的笑臉。
手表屏幕上的倒計時跳到瞭0。
爆炸的火光卷起熱浪,瞬間將近在咫尺的鹿見春名吞沒。
在徹底被席卷進爆炸之前,鹿見春名眼疾手快地把剛才拿到的東西放在身後藏好——除瞭那張嘲諷人用的字條。
然後,他安詳地閉上瞭眼睛。
等一聲巨大的聲響響過之後,屋頂的小燈發出一聲輕微的“嘀”聲,紅光閃爍瞭幾秒,天花板上的灑水器開始運作。
細密的水灑下來,落在鹿見春名的臉上,將他的額發和睫羽浸濕。
單薄的織物被水徹底打濕,黏在少年的身體之上,勾勒出略顯單薄纖細的身體線條。被爆炸燒開的那一大片缺口之中,暴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因為爆炸而落下的黑灰也被水淋濕瞭散開。
鹿見春名躺在榻榻米上,緩慢地將眼睛睜開,轉動眼珠看瞭一眼這個多災多難的小公寓——其中三面墻都被剛才爆炸的火光燒成一片黑色,剝落的墻面下顯露出加固後的墻體材料。
他盯著裝在天花板頂上的滅火裝置,幽幽嘆瞭口氣。
“唉……”鹿見春名瞭無生趣,“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裡還要裝個滅火裝置瞭。”
一般人這麼近距離地面對炸彈,哪怕那隻是個小型的手表炸彈,當然也是活不下來的。
窺探到“另一個自己的秘密”的人,理所當然地會被滅口。
隻有亞人,才有可能活下來……準確的說,是死瞭又複活。
鹿見春名撐著身體坐起來,擡手將打濕黏在肌膚上的銀白色額發捋在耳後,顯出光潔的額頭來。
藏太乖乖地蹲在他身邊,將那疊照片和票根遞過來。
鹿見春名接過照片,他低垂下眼睛。凝視著照片上笑容燦爛的三個人——他認出瞭其中一個。
是前幾天剛見過的伊達航。
伊達航是警察,根據他現在的職位來推斷,多半是從警察學校畢業的。跟他勾肩搭背的另外兩個人,又是什麼身份……?
這張照片又為什麼要藏起來?他跟這照片上的人感情很深?還有那張黑羽盜一的魔術秀票根……
鹿見春名啊鹿見春名,你的感情經歷是不是有點過於複雜?
他忍不住在心裡質問平行世界的另一個自己。
現在感情債都找到他頭上來瞭!就說為什麼伊達航看他的表情那麼奇怪。
還有那張地圖上,用紅圈標起來的地方……找個機會去看看吧。
鹿見春名嘆瞭口氣,將這幾張東西重新收好,塞進床下的暗格之中。
雖然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要藏起來,但鹿見春名推測這幾張東西大概很重要——或者很有意義,為瞭防止被其他人看見,保險起見,他還是在搞個炸彈放在那當安全裝置吧。
嗯,還可以多整幾個帶在身上防身。
至於自制炸彈穩不穩定呢……無所謂,他又不會死,死的肯定是別人。
……
公寓的門被敲響。
鹿見春名一頓,嘆瞭口氣,轉身去開門。
剛才爆炸的動靜有點大,多半要被鄰居投訴瞭。
他赤足走到玄關去打開公寓門,出現在公寓門口的當然不是投訴的鄰居——而是一幫穿著制服、佩著櫻花徽章的警察。
領頭的警察垂下眼睛掏出證件對鹿見春名打開,上面貼著一張顯得有些輕佻的證件照。
“我們是警視廳警備部機動組爆炸物處理班,”掏出證件照的人說,“接到報警說,這裡發生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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