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完动作退回原位，不看两人。

“你别管他，呼吸，吐气。”

阿悟脸蒙地严实，端着水盆不敢靠近。

“没关系，你不要站在他下风口。还有你，不可以对着人打喷嚏。这是常识，不需要我重複。待会我也给你洗。”

秦艽看见病人张嘴，让他用手遮住口鼻，背过身再擤鼻子。这样避免唾液飞溅和交叉感染。

他想起来奥塔司旅店还有一些之前做的掺有连翘的小蛋糕，可医师刚刚过去，也没人能传个口信。

“现在谁有空的，跟我去一趟奥塔司旅店吧。”

连翘清热解毒，苦而微寒，常见于阳光充足的山坡一侧，开黄色小花。

没有人会跟帕尼恩抢，阿悟还在给病人擦身体，克林师父装作要跟湳祝谈事情。

“那我们出发？”

帕尼恩乐得其所。

从王宫到旅店，路程不短，两人一路聊天，一会就到了。

奥塔司站在门口，抓住秦艽，“怎麽回事？”

恩都连忙出来，看见两人，“您……您先回去。”

把奥塔司哄回房间，恩都抱歉地面对秦艽，“我没有看懂你留下的，这段时间在做奥塔司教的果子。你的药真厉害，他现在能看见了。”

奥塔司才吃下一帖药，就已经能看见了。

秦艽检查他的眼睛，嘱咐这段时间尽量少见光。

帕尼恩震惊，“这麽快？”

恩都把他需要的蛋糕拿出来，“剩下都在这里，只是这放着很久了，你要拿来做什麽。”

王宫御医紧赶慢赶，看见帕尼恩和秦艽在门口不敢进去。

他还没到店里就被问了很多问题。大部分居民愿意留在城内。

“应急。”

实际上，之前的蛋糕都会卖空，利斯特和唐这两个活招牌，再加上卡文的推广，奥塔司旅店蛋糕的名声在大名城早传开来。要不是着急进王宫，这几个也留不下来。

秦艽牵马，问帕尼恩要不要上来。两人勒紧缰绳一路狂奔，把蛋糕塞进病人嘴里。

“希望不会有事。”

蛋糕刚一下肚，那位病人捂住肚子。秦艽心跟着提上去，满眼担忧。

“好像有东西在里面翻腾。这是正常反应麽。”

病人脸上冒汗，整个人有气无力，“我快要脱水了。好渴。”

阿悟端水，伸长手递过去。

“谢谢。”

那人“咣咣”喝下去两大碗，“还能再来一点麽。”

他喝了水，绕着王宫主殿柱子走三圈，跑到外面对着太阳拜，回殿内坐在凳子上再站起来。

“我感觉我好多了。就是有一股尿意。”

那人伸手，秦艽号脉，问湳祝指了厕所方向。那人把汗一出，身上疹子消了大半。

反複几次，脸也好了。

“你休息几天，去城外山找一个叫阿顾的家伙，他会安排你做事，得到的种子，放在地里。你等它长叶子，煮成水，擦身体。”

“你给我吃的是什麽，一开始有些苦，后面甜甜的，还怪好吃。”

病人点头，“我可以再来点麽。”

帕尼恩黑脸。这位病人和秦艽聊的有些久。他靠近两人，他们还没有分开的意思。

湳祝那边全宴的气味飘进帕尼恩鼻子，他也饿了。

歌舞在隔壁开演，墙壁阻挡不住声乐。病人不得不大声询问，秦艽听不清楚，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你们在说什麽。”

帕尼恩站进两人中间，“您看起来已经无碍，可以离开，把时间留给下一个人。”

克林师父和阿悟把外面排队的人带去奥塔司旅店，整个王宫主殿能随意行走的，只有帕尼恩陛下。

“我心口痛，不知道秦艽你，可不可以给我诊治。”

阿顾和陶叔带人去城外山。

上山路险。开始大路还好走，往里尽是些没铺平的小路。周围全是荒土，野草长得特别高。

西提随手摘叶子，放在手里玩，夹在鼻子和嘴中间，保持平衡。

阿顾刻意走慢了些，“想不到你们王宫守卫，还挺童真。”

西提不理他，把叶子拿回手上。

“我偶像说了，大家把地翻一遍，就能拿到吃的。这里就是那些虫子老巢。我偶像和哥哥把它们消灭，现在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自从阿顾知道秦艽把自己救出来，也不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他当着秦艽面不吭声，背地里“偶像”叫得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