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眼神打了几个转，落在帕尼恩脸上。他勾起冷笑，“好吧，没什麽好说的。”

只有看见乐迪，唐觉得心在隐隐作痛。

他站在高一层的维度揣测卡尔斯王的用意，没想到也有人跳了两次来看自己。

“关于我、我们父亲，我是他的孩子，不支持他的主意，我能得到什麽？你站在大名城的土地，自然会与他们亲近。你要是先遇到我……这不是现在该说的。我只想问，没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了麽。”

唐眼神直直看向阿悟。

第81章

没有一个东西是全然好的。

秦艽打量在场所有人。

帕尼恩、阿悟……唐。

即使是他自己，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唐的话仔细想来没有问题，甚至会得到部分人的同情。他们把蛋糕价格标高，不让居民买秦艽的商品，不让他好好做生意……都是对卡尔斯城，至少对卡尔斯王室有利的事。

他们要乐迪公主去主城，跟之前一样，做一笔交易。把她当做人质，换得安宁。

或者说，乐迪公主去主城还是联邦，对他们来说，没有分别。

说到底，是立场和角度的问题。

唐能承认一点错误，已经很了不起了。

唐还在说话，每一句的意思都是警告秦艽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可是，那就要让所有普通人，白白承受这一遭麽。他们从来没有错，全凭信任。结果，到头来却是最糟糕的。

所有人都享受了哪怕一星半点的好处，除了他们。

但在卡尔斯王为首的人眼里，乐迪公主都能被舍弃，何况普通人呢。

人不该有三六九等，总有人喜欢划分。

秦艽犯了难。

他想说什麽，看了眼旁边的乐迪，不好意思开口。

阿悟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这不是你该考虑的。”

他目不斜视，仿佛什麽都没做。

帕尼恩把秦艽手接过来，“那我们之间，也不用你来考虑。”

秦艽一把推开两人，这两个人都没有上位者模样，像争风吃醋的孩子，想要更多糖果。

手心的湿润触感弹指一顺。

秦艽心惊了一下，擡眼，平複脸上错愕的表情。

乐迪公主上前，“哥。”

她语气平静，“我在你们眼里是物品，哪里需要就要到哪里去。可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们总说我不知天下事，可你们从不愿让我知道。父亲、大哥，或者是你，用过各种各样理由搪塞。现在需要我了，就说我是公主，在这个位置上，就该承担，就要付出。你们从来不管我愿不愿意。”

唐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震惊。

“我不怪你们。即使没有你们，还会有其他人。只要这种想法不变，会一直有这样的人。”

她停了停，“可你们这样，真的对麽。”

一直以来，她父亲、哥哥总是对她说，“外面危险”，“我这麽做也是为你好”。却也是他们，又在其他衆人面前，说她不懂事，不能为他们分担。

她做得比哥哥们更好，得不到父亲看她一眼。

凯莉把乐迪搂进怀里。

“我没事，都已经习惯了。”

乐迪吸吸鼻子，“所以这次，我不会再听你的，我会去主城，但不是你们要我去。”

唐“切”了一声。

“到那里，我能见识更多，也许有真正属于我的天地。”

“说得好。”

白虎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又响起，他抖抖肩膀，显然不适应人形。

白虎搂住昆恩，也不看唐，“既然你们有了决定，我也不能白来。小昆恩把蛋糕给了我一口，作为回报，我可以送你们离开。”

秦艽看了昆恩一眼，昆恩低头，不敢对视。

白虎念了些什麽，门边升起一道白雾。身着青衣的瘦高男人从雾里走出来。

他没寒暄，朝白虎扬下巴，转向秦艽等人，“上来吧。”

衆人没再管唐，完全当他不存在。白虎变回兽体，差点占满整个房间。

他不好意思，略微缩小了点，“出去再大回去，别忘了，青龙。”

青龙神君没理他，把秦艽和帕尼恩往身上一甩，卡文自觉抓住青龙衣角，“多嘴。”

“……这不是，担心你。”

白虎嚷了几声，发现青龙神君带他们飞得已经看不见了，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