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张牙舞爪，嘴巴都快扯裂了。恩都还是似懂非懂模样，一直点头。更别说达法了。秦艽只想找朗姆凯莉，让他们再做一个显微镜。

说完恩都，秦艽转向达法。

达法急忙表示自己没用手揉眼睛，“我和大哥哥不一样。”

小孩音调高，恩都又委屈了。

“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阿悟靠过来，捏了捏达法脸蛋。

“可能是照顾奥塔司。他不说，我们也别乱猜吧。小孩，你让大哥哥不高兴哦。”

到底是别人家小孩，秦艽不敢说太过火，可他不能看着恩都受欺负。只要感觉不高兴，无论对方是什麽人，都应该阻止。

达法年纪不大，道歉很快。他感受到那个哭鼻子的大哥哥心情失落，自己不应该说他不男子汉。

婆婆教过自己，不能只看别人缺陷地方，大哥哥做的果子飘香四溢，是个好人。

达法是个小男子汉，他拉恩都手，“大哥哥香香，达法喜欢。”

恩都不知所措。小孩子情绪来得快，上一秒还在指责，这一秒又说喜欢。

饶是他见过那麽多难伺候的王宫臣子，也没一个跟达法这样的。

他投视线向阿悟。阿悟在柜台后吃果子。

他又把目光转看秦艽，秦艽耸肩。

秦艽敲敲阿悟头上的玻璃，示意他去準备草药。达法心思细，还没等阿悟动，就闹着，“我不要喝，黑黑的，不好吃。”

阿悟刚走进后厨，秦艽惊了，“你能看到我们想的？”

他的暗语只教过阿悟，其他人不应该明白。在这个神奇的世界，要猜不如猜大一点。吐冰喷火各种法术都有了，会点读心怎麽了。

“不是。你这里，红色的，刚刚忽然黑了一块。”

达法扑上去，双手各抓一只秦艽手臂。

他伸左手拍了一下。

秦艽害怕他掉下地，只能托住。

“但是你吃不下东西哦。”

达法摁住他心口位置。

知道小孩不是有意，秦艽还是惊了一下。

阿悟一手拿草药，一手从秦艽怀里接过达法。

“你也是，粉色的。”

达法同样把手放在阿悟胸口。

秦艽把药泡了泡，浸透后放在锅里煮水烧开。小麦粉是上回修路的居民送过来的，他们去了卡尔斯城附近，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饮食也被同化。

他们才知道，原来能吃的不仅有大米，还有别的。

细细长长的绳，卡尔斯城叫“面条”，他们会把白色的粉加水，捏圆搓扁擀成片，往里面包菜和肉，管这叫“饺子”。

还有很多只有年节王宫才会派人分享的东西，和他们交界的集市上应有尽有。

小贩说他们地处卡尔斯城最落后的小镇，要进城里，还有更多更好的。

居民们说到这里眼睛都在发亮。

要不是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真不一定回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蛋糕。”

最后一个居民告辞。

秦艽把小麦粉和打好的杏仁粉混在一起，往里面加细碎糖粉过筛，加盐搅拌混匀。他从冰箱里拿出冷冻奶油。凯莉和朗姆把试验品留在旅馆供他使用。

奶油切成小丁，放进粉里捶打，变成沙粒状。

阿悟和达法好奇，一大一小头撑在柜台上看。

秦艽拿三颗蛋打散，蛋清蛋黄全都倒进粉末里，搅打成团。

这个过程有些费手，他看了看阿悟，果断换人。

阿悟动手，成品出得非常快。

秦艽还没走开半步，阿悟就把面团捶打地有弹性。

秦艽只能继续下一个动作，把面团擀成薄片。

面团在他手里，一会厚一会薄，一会小一会大。秦艽葱白纤细的指头在黄色面团上揉捏，抓住整根上下折叠。

他用盘子扣住面团，放进冰箱冷藏。

他让阿悟对着冰箱数1800下，达法觉得有趣，也跟着一起数。

“如果你压力大，哭出来也没关系。不想被人看见，我们可以出去。”

解决一大一小，秦艽重新和恩都对话。他看起来情绪稍微好了些，眼眶还是红彤彤的，已经没有眼泪了。

“一直憋在心里会难受的。你会反複想。如果你没有做错，你还会懊悔为什麽当时没那样做。人最没有用的情绪就是懊悔。我说，不管发生什麽，上去给他两拳。你自己是第一位的。”

达法趁阿悟把自己抱在背上时摸了摸恩都。他悄悄告诉秦艽，楼上的爷爷对恩都要求很高，动不动就说这不好那不对，还很得意地说这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