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烟雾，将烟灰抖落在水迹上，离开了这里。

有杜衡陪在身边，柳深青今天状态很好，能吃能睡，能说能笑，能蹦能跳。

杜衡相信他真的在好转，没再提去医院的话。

柳深青自己反倒更困惑，说不清是更好还是更坏。

杜衡在身边，他就像活过来。

杜衡不在身边，他就像要死过去，困倦乏力，可以一直睡下去。

晚上杜衡回家的时候，柳深青还送他到楼下。

送完杜衡，他却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了药店，买验孕棒和测孕纸，担心不準还买了不同品牌的。

他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孕育了一个生命。

等待结果的短短几分钟里，柳深青坐立难安，又开始恶心反胃。

一道杠。

两种验孕産品都显示未孕。

柳深青长出一口气，内心有点失落。

也是，他这样的身体，和杜衡是这样的关系，还是不要有孩子为好。

假孕

花满城拿着毛巾等着家里。

杜衡一进门，就被毛巾罩在头上。

花满城用毛巾擦拭杜衡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停——我没淋湿。”杜衡把毛巾扯下来搭在脖子上，脱下外套。

刚放进伞架的伞还在滴水，证明被使用过。

花满城理直气壮地说：“就是想借机给你呼噜呼噜毛。为什麽都不让我给你擦头发啊。”

“看你的手法，心里有点数。”杜衡把自己的鸡窝头往前一凑，示意他细看。把外套塞给他，一边以指做梳理好头发，一边走向卫生间。

花满城心虚又嘴硬地回：“就是手法不好，才要多练！”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巧合地注意到旁边挂着的，他昨天的外套内口袋里有什麽东西。

是柳深青的身份证。

性别为男。

应该只是同事拿身份证请他帮忙后，同事忘记拿回去吧。

等杜衡出来后，花满城直接说：“衡哥，兜里有其他人身份证。”

杜衡看到花满城夹着柳深青的身份证挥挥。

“明天好像还下雨，穿今天这件外套？给你放兜里，别忘了带过去。”花满城边说，边把柳深青的身份证放进内兜里。

“嗯。”杜衡简直是僵在原地，等他说完，才努力自然的应声。

“怎麽会有别人的身份证啊？”花满城随意地问，他真的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杜衡只可能给出想让他听的原因。

相信他，就相信他的话，不相信他，也没办法从不相信的话语中得知真相是什麽。

他相信杜衡，当然相信他给的回答，不做回答才会让他很介意。

杜衡避开他的视线，走向厨房，只把背影留给他，“噢。同事的身份证，帮完忙后，他忘要，我也忘还了。”

和事实也算对的上。

柳深青曾是他的同事。

他拿身份证是想带他去医院的时候用，算是想帮忙。

柳深青忘记要回身份证，他也确实是忘还了。

没有其他选项，花满城当然相信杜衡所言。

可是，杜衡说的怎麽会和花满城想的一样呢？

他又不清楚事实。

他也不是靠强烈的第六感得出的想法。

除非，是在撒谎。

因为他了解杜衡，了解杜衡的脑回路和一贯的说辞，会做什麽样的事，会说什麽样的话，甚至会撒什麽样的谎。

因为杜衡请了周三到周五的三天年假，柳深青不想错过难得的相处机会，再加上他只是在杜衡面前时有些好转，去到公司能不能工作又说，就又向公司请了两天病假。

他说自己还在医院住着，所以不好去公司请假，等周一去上班的时候再补上。

联系的领导上个月才私下和他提过，帮他申请涨薪的事，这个月他就请了这麽久的假，好像会让领导不好做。

他很谢谢领导，只有点不安，再多就没有了。

就像常说的，生病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他也想，健健康康地好好工作，升职加薪，拥有良好的经济条件，给杜衡舒适的生活条件。

周四下午，杜衡抱着柳深青聊着天时，花满城送陈宇骏去赶飞机。

陈宇骏到B市出差，只是顺带看一下花满城和他男友。

他虽然身兼考察杜衡的“要职”，忙完工作后却也不好再留。

周五早上，杜衡来之前，柳深青又测了是否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