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程斯砚又发来自己午饭的照片。

奚唯的午饭是不久前奚诚刚给他带来的营养餐，他看看手机屏幕里的咖喱拌饭，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淡出鸟来的炒花菜清蒸娃娃菜和炒秋葵，放下了筷子。

他端起杯子喝水，程斯砚这时发来一条语音。

他语气悲怆：“我真的好困啊，恨不得直接扑饭碗里睡一觉，你怎麽能真把我绑在浴室一晚上呢？”

下一条语音自动播放：“这个班真的上不了了，我要辞职，你包养我吧，我肯定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

奚唯猝不及防被呛住。

他放下杯子，咳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在下班以前程斯砚又发来消息，奚唯今天一整天都没回他的消息，他都想不通这人究竟是哪儿来的耐心。

发了几条消息没收到回複，程斯砚直接打来了电话。

奚唯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点击接听。

“你怎麽一整天都不回我消息？”程斯砚上来就是质问。

奚唯正开着车，淡道：“不想回。”

“……”程斯砚又问，“我今天惹你了吗？”

奚唯没说话。

他今天一天都在思考，其实他也有点想不通为什麽发现程斯砚没给他备注后他会这麽不高兴。

沉默几秒，他直接开口问：“你微信给我备注的什麽？”

“啊？”像是没想到奚唯为什麽会突然这样问，程斯砚愣了两秒，道，“我没想好给你备注什麽，就一直没改。”

他顿了一下：“莫非你想要什麽特殊备注？”

奚唯的指尖规律地点在方向盘上。

他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每次程斯砚截他们两个的聊天界面都会把备注截去。他不止一次问过程斯砚给自己的备注是什麽，但不管他怎麽问程斯砚都不肯告诉他。

于是他问：“以前高中的时候，你给我备注的什麽？”

程斯砚安静了。

片刻后他再度开口：“所以你考虑包养我吗？”

程斯砚惨兮兮地说，“我今天因为犯困工作出了错，被总监骂了一顿。他骂得真的好难听啊，我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你能不能包养我？”

“……”

“我会好好健身保持身材，多看片子练技术。我还能去你家给你做饭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愿意做金屋藏娇那个娇，我还可以……”

“程斯砚。”奚唯打断他，“别转移话题。”

程斯砚又安静了。

晚高峰路上很堵，前面的交警正在指挥交通，奚唯按照他的指示开过这个路口后又说：“再给你三秒。”

说完他便开始在心里默数，两秒后电话那边的人说：“哎，我高中那会儿给你的备注是宝宝。”

“……”

“从以前刚加上到你后来把我删了，一直都是那个。”程斯砚说，“前段时间咱们又加回来，我也不能继续用原来的吧，我又不想给你备注大名，就一直没改。”

奚唯静了几秒，不等他开口程斯砚问：“你为什麽突然问备注？莫非你今天一整天不回消息就是因为这个？”

他顿了顿，又问：“你看过我手机？”

奚唯长长呼出一口气，只好承认：“看了。”

程斯砚并没有问奚唯什麽时候看的，也没问他是怎麽打开的自己手机，只是打趣着哇了一声：“你就开始查手机了？”

奚唯没说话，两秒后转移了话题：“明天校庆。”

“知道知道，我请假回去玩。”说到校庆程斯砚来了兴致，继续道，“往年学校校庆你回去看过没有？我总感觉现在晚会的节目质量不如我们高中那会儿你做会长的时候好。”

又是一段拥挤的路段，奚唯龟速前进，听着电话里的人和他讲往年校庆典礼晚会节目的诸多不合理之处。

像中途发生一点什麽舞台事故那都是小的，他觉得最离谱的是舞蹈演员不够专业，上台后舞步笨拙完全跟不上拍子，一看就是为了节目数量临时拉不想表演的同学上去顶包的。

上台表演这种事情都是主观意愿驱动，以前奚唯做会长的时候，只要想上台哪怕不会表演他也会给对方几次机会，反之亦然，只要不想表演哪怕对方再厉害他也不会强迫。

想表演但能力不足的同学会努力排练争取做到最好，最后的节目效果一般也都很不错。

奚唯还记得很多年前的某次晚会，一个音乐特长生想上台唱歌，但晚会前夕她感冒了，说话都费劲，更遑论上台唱歌。

大家都建议她别唱了，缺一个节目也不会有什麽。

但她不想放弃，就想上台，于是在晚会开始前两个小时，奚唯决定将她的歌唱节目换成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