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陆泉恭敬地将宣纸呈给赵睿。

赵睿将宣纸拿过，随后一字一句地浏览开来。

宣纸上的内容骇人听闻，每当他看完一个字，每当他阅完一句话，他的心也便随之揪紧一分。

原来那麽多无解的事情，都是由淩其瑞一手造成。

他竟然犯下了这般多的滔天罪行。

真是罪不容诛！

赵睿的手不禁将几张宣纸捏紧了些，淩其瑞害他的芸儿沦落至此，如今，他终于有机会为芸儿报仇了。

“猖狂！”赵睿龙颜大怒，“淩其瑞真是好一个无法无天呢！”

“圣上息怒！”衆人见状纷纷跪地。

“陆泉！”赵睿将手中的罪行状扔给一旁的陆泉，“给朕念！”

“是，圣上。”陆泉应罢丝毫不敢耽搁，转身便念了起来。

从韩家满门案开始，到庆功宴异尸案，再到卫家官银案……淩其瑞的罪行一条条暴露在大殿的空气当中，衆人愈听愈惊讶，不禁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陆泉便念完了淩其瑞的罪行状。

“啓禀圣上，奴才，念完了。”陆泉小心翼翼道。

赵睿垂了垂眼眸：“传朕诏令，即刻逮捕淩其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有包庇者，与其同罪！”

“此外，将这份罪行状昭告天下，凡是与他狼狈为奸之人，皆杀！”

“至于淩语兰，废黜她的皇后之位，幽禁凤翎宫，永世不得出！”

赵睿缓缓擡眸，眼底尽是冷漠：淩家，早就该如此了。父皇，你可别怪睿儿才是。

“圣上圣明！”衆大臣拂礼叩首。

“退朝罢。”赵睿道。

“退朝——”

尖锐的通报声响起，衆大臣再次拂身叩首：“臣等告退。”

几个时辰后，养心殿内——

“圣上……”陆泉推门而进，却又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赵睿不耐烦道，他这会儿正烦心得很。

“淩大人……”话出，陆泉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改口，“淩其瑞眼下已在长安城门前，欲要面圣。”

赵睿没有言语。

“据守城的侍卫来报，他们已经将淩其瑞逮捕，您看……”陆泉见赵睿不言语，便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带他来见朕。”赵睿的眸中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有些事情，他真的该好好问问淩其瑞才是。

“是，奴才这就去办。”陆泉应下，紧接着便匆匆离开了养心殿。

许久过后，养心殿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而赵睿也如愿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人。

“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淩其瑞按照君臣礼仪，对赵睿行了跪拜大礼。

“你现如今已是罪人，又何必再向朕称臣？”赵睿冷下脸色。

“一码归一码。”淩其瑞轻笑，“既然圣上没有直接杀了罪民，那于圣上而言，罪民身上一定还有圣上想要知晓的秘密罢。”

赵睿沉默不语，他双眸紧盯着淩其瑞，内心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

“不如这样，您与罪民做一场交易如何？”淩其瑞似笑非笑。

他就赌，赌赵睿一定会与他做这笔交易。

“放肆！你是什麽身份，也配与圣上提条件？”陆泉大声呵斥。

“都下去。”赵睿冷不丁的一句。

“圣上……”陆泉的神色不禁有些担心。

“没有朕的命令都不许进来。”赵睿又道。

“是。”

皇命难违，衆人只好暂且退出养心殿。

不过片刻，金碧辉煌的殿内便只剩下了赵睿与淩其瑞两人。

“说吧，你想要什麽？”赵睿率先发问。

“罪民深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所以罪民不敢奢求圣上能够给罪民留一条活路。”淩其瑞顿了顿，“罪民只希望圣上能够放过罪民的夫人与犬子。”

话罢，淩其瑞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罪民罪不容诛，死不足惜。但，罪民的夫人与犬子是无辜的，他们并不知情。”

“还请圣上大发慈悲，放他们一条生路……”淩其瑞态度诚恳。

“淩其瑞，你犯下如此之多的罪恶，任何一条都足以灭你淩家满门！”赵睿目光冷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淩其瑞却只是笑笑：“圣上，有一句话叫做，事与愿违。”

“先帝不让您动淩家，您最后不还是动了吗？”淩其瑞垂眸。

当年，他淩其瑞乃至于整个淩家，可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先帝究竟为何不让朕动淩家？”赵睿眸子幽深。

“圣上既然如此发问，那便算答应与罪民进行这场交易了。”淩其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