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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麻烦了(6)
作者:壳阿壳 阅读记录
在车上,李既把上次没来得及送出的那条领带拿出来,用一种自然的语气说:“我送你的。”
“为什麽突然送我领带?”余阳问,他的声音有些发哑。
“之前打算用来贿赂你的。”李既说。
“那现在呢,算分手前的礼物吗?”余阳笑了一下问。
李既听到分手两个字,心头咯噔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苦笑了一下,没法反驳,他现在就像是犯人等着判刑。
到米粉店的时候,老板娘梁嫂正準备关门,看到他们,立马招手说:“今儿怎麽有空光临这里啊?”
“他想吃。”余阳说着看向他。
“好久没吃了,想这口了。”李既说。
梁嫂不是本地人,说话带点口音,人十分热情,特别能唠嗑,招呼着他们坐下,便吩咐厨房加急煮两碗粉出来。
由于当时他们每次来,点的都一样,再加上长相出衆,就被梁嫂记住了,这两年不忙的时候也有来。
梁嫂像娱乐小报的记者似的,问他们工作怎麽样、生活怎麽样、家里人怎麽样,最后问到感情的时候,恰好粉端了上来。
李既笑了笑,站起来去消毒柜,帮自己和余阳拿了筷子和勺子,坐回位子上,埋头嗦粉,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不怎麽样。”余阳莫名来了一句。
梁嫂瞬间来兴趣了,开啓没完没了地问余阳的模式,同时还有意无意地瞄一眼李既,示意他别光顾着吃,还好梁嫂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然地球会爆炸。
李既吃完,火速离开了现场,这会靠在车门外等余阳。
没多久,余阳也从店里走出来,李既找他要钥匙,说回去他开就行,余阳阴阳怪气地说:“怕你开沟里去。”
“驾校教练说我是天赋型选手,不会开沟里去。”李既说。
“不麻烦。”
李既光速闭嘴了。
回程的途中,他一直在惴惴不安的等着余阳说话,果然没死之前知道要死才是最可怕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提分手?”余阳问。
李既从牙缝里挤不出一个字。
“算了的意思有两层,一层是结束你我的关系,另一层是我无法跟你分手。”余阳在路边把车停下,转头叫了他名字,又说,“我缺乏对你的安全感,所以你能试试多麻烦我吗?”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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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既年纪还小的时候,那段日子李豔忙着工作还要兼顾楼下的麻将馆,对他就没办法很上心,经常是吃了上顿无下顿,但他一声不响,从小性格就闷。
后来,姥姥看不下去她的女儿那麽辛苦,主动请缨说可以来照顾李既一段时间。在此之前,他对姥姥这个人就跟爸爸一样是模糊的印象。
爸爸这两个字,从他识字起,知道含义后,便再没开过口,他当然纳闷过,为什麽其他孩子有爸爸而他没有。
偶然间听到胡同里的大妈说他是被嫌麻烦,所以才没有爸爸,尽管后面李豔跟他解释了事情经过,种子还是悄然埋下了。
姥姥是个有趣真性情的老太,不受封建观念的束缚,不困于宅院,常年全国各地旅游,听李豔说,姥爷去世时,她连葬礼都不给办,拿着姥爷的骨灰,全撒进大海,一滴眼泪没流,简直是传奇女人。
姥姥来得当天带了她旅游全国各地拍的明信片,记忆清晰,她是用牛皮绳捆着一整摞的,直接送给他当见面礼,并说以后就当摄影师,可以多见识人文文化。
有些人的影响是能贯彻一生的,他后面确实当了摄影师。
那段日子永远刻进心里,每次想起还能温暖到。
那会姥姥会在睡前给他讲旅行中的趣事,会每天接送他上下学,给他做好吃的,带他玩没玩过的,他还老缠着姥姥陪他玩。
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他太烦人,姥姥才会不喜欢他。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姥姥本就不会为谁停止脚步,说待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姥姥离开前一晚,支开了李既,让他去楼下玩,他看着姥姥拉着李豔回了房间,谈了好久的天。
他在楼下看着叔叔伯伯们打麻将,看到犯困,上楼準备睡觉时,很不巧地在门缝里听到了他的名字。
正是好奇的年纪,他就偷偷趴在门缝上听着姥姥跟李豔语重心长地说:“你真是傻,为了一个男人,背了单亲妈妈的名。”
“这有什麽的。”李豔说。
“你原本有更广阔的天地,现在被一个孩子困住,他成了拖住你的累赘,多麻烦啊。”姥姥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别说了,他不是累赘,也不会是累赘。”
李既忘记了,他是怎麽顶着一头的乌云回的房间,他一直以为姥姥是喜欢他的,只是也忘了成年人善于掩饰,没表达出来,他也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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