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的矫情凡人，什麽恩情、背叛、怨恨通通抛在脑后，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的爱意，贺寒莲做得到，他亦是如此，哪怕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深渊也在所不辞。

而被抛弃在地上的剑灵早就自觉断了灵识，听着那一堆好可爱、好想要、纪鸢果然好爱我......它第一次觉得当一把普通的剑很不错呢。

这个傻子主人是谁啊！

第十八章

贺寒莲遵守约定给魔睡，只是不像从前怕伤着他，纪鸢仗着这番身体结实，不断胡来，似乎是想让他记住疼痛长长记性，可如果让心爱的魔知道这幅身体早就习惯疼痛，甚至筋骨全碎都经历过，他该会多伤心？

“那个风流剑修是谁。”

“那个花菀宗的女人又是谁。”

“那些好朋友是谁，谁是你道侣？”

......

不过贺寒莲被拷问还是有点招架不住，他醋都还没吃够，魔就先发制人问起话来了，无奈地笑了起来：“你不说，我竟不知有这麽多人心悦我呢。“

纪鸢有点委屈的小声嘀咕着：“连尊上也心悦你。”

“我无法阻止别人对我産生感情，但我能拒绝，不给人留下一丝暧昧的机会。”安抚地轻啄笨魔一口：“唯一只对你使坏过一次，现在不就正被你罚着呢？”

纪鸢挑眉看着怀中的狡猾人类，到底谁才更像狐貍精呢，微微一笑：“你对我一直都很坏不是麽，尊上是知道你跑了修为能马上恢複，而你在赌我对你感情，赌我真的了解你。”

一想到这纪鸢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没想到，你就真的躺在你心爱弟子身下欢愉？”

还穿着喜服，差点连洞府都入了。

“我心爱的只有你。”贺寒莲吻上魔的红唇，心甘情愿只愿和你。

红烛燃尽，春宵终将结束。

纪鸢趴在桌旁，摇着大尾巴不满地瞪着正在处理文书的仙君，气沖沖地骂道：“这尾巴什麽时候消失？我施法都没用！”

贺寒莲扭头瞟见那毛茸茸的耳朵微微颤抖，心痒难耐，要不是刚刚回来还要一堆事情需要交代，他还能再多欣赏几次，贺寒莲伸手像撸小白那般揉揉头，温柔的表情却说着不温柔的话：“你被喂到再也吃下不了，就能变回去。”

“你这是变相囚禁？不怕你徒弟发现了？”

“你不是问我宠物是谁麽？临时养一只，取名小鸢狐。”贺寒莲看着还在吃闷醋的魔忍不住次笑出声，‘尊上’都变成阴阳怪气的‘你徒弟’。

贺寒莲继续揉揉耳朵，故意戏弄道：“你独自爬上踏天阶，不也是我徒弟？”

“哦，当你徒弟我不稀罕。”纪鸢见他还在忙着写文书，实在不忍心看下去，拿过一叠文书，仔细为贺寒莲处理，这群人要是知道是魔道护法批的，大概能发疯入魔吧？想到这心情好多了。

结果一看内容先气得火冒三丈。

“自己徒弟被妖物拐走，找你做甚！”

“有病吧？灵宠丢了都要问你？”

“家女芳龄一百零三，金丹修为，天生炉鼎，望仙君娶之为妾......”

纪鸢索性一把火给烧了，气愤之余又十分心疼，他当仙君每天都要处理这些破事？那还不如做魔尊，谁不满意那就打到服气，想到来救贺寒莲的人中，连一个凤灵宗的弟子都没有。

“为何不走，以你的实力谁人能拦你？”

贺寒莲微微一愣，当上仙君已经快千年，似乎从未有过谁会问他为何不走，恐怕魔尊也只是单纯的认为他心系苍生，是真正的圣人，甘愿牺牲，正因如此才会想方设法想把他拉入红尘，甚至入魔。

“小鸢狐，想要我和你走吗？假设我离开世间一片血海，你也愿意？”

纪鸢当然想要和贺寒莲厮守终身，可是想到曾经被自己所毁掉的小世界，无数悲鸣，无数哀嚎，无数咒骂，笑着摇了摇头慵懒地躺在仙君腿上，玩弄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随意说道：“我厌杀戮。”

收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贺寒莲低头奖励性地轻吻魔，在耳旁细语道：“我厌血。”

他有心，不是圣人，会犯错，同样厌恶欲望，憎恨人的贪婪，可依旧守在仙君这个位置，只因丑陋下也仍然藏着许多温暖，真情，如同他与魔之间不过是普通的相爱罢了，怎麽舍得毁去这样一个世界。

贺寒莲久违的叹了一口气：“仙君不过是个象征，我只需简单的回几句话他们便会自行解决，所以帮我随便写写？”

魔邪魅的笑了笑，接话道：“不要，好累。”

“......”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揍魔一顿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