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难得没有和左律对呛，他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正在吃饭的左律。

“被打了而已。”

“你对说废话很有研究。”

这句话给陈然整笑了，他一笑，脸上的伤口就被牵扯着，忍不住皱起眉来：“学生惹了个麻烦，去处理了一下，不小心被误伤了。”

“看起来像是结怨很久了，你学生往死里打你的？不过确实，你挺招人恨的。”

陈然还以为这个人能说出什麽好话来，沖左律翻了个白眼骂了他一句，他开始觉得企图用一碗面来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学生逃课，被教导主任发现了。”陈然边说边吃，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我出去找他，发现被三个人围起来揍了。”

听到这儿，左律惊讶的挑了下眉毛：“所以你是为了救学生才被打成这样的？”

“嗯。”

“你一挑三牛的咧！”左律说着沖陈然竖起一个大拇指。

陈然反手送他一个中指。

左律被陈然那动作笑得肩膀发抖，笑过之后才说：“我没有讽刺的意味。”

“你最好是。”

“当然。”左律拿起旁边的水杯自顾自的碰了一下陈然手边的啤酒，“为最好的人民教师干杯。”

左律喝完杯中的水便轻手轻脚地溜进徐清远的房间，就在陈然还在疑惑纳闷时，他拎着一个急救箱重新出现在陈然面前。

“你的脸看起来像是被打肿了，张嘴我看看。”

左律说着便要去捏陈然的脸，被陈然躲开了。

“你干什麽？离我远点！”

“别逼我动手。”

左律的眼睛格外明亮严肃，他表露出的真诚让陈然半信半疑的张开嘴。

“哦…老天爷……你真该庆幸自己的牙没被打掉。”

看完这些的左律又是给陈然脸上消毒，又是给他贴创可贴冰敷的，还给他翻出来几片药出来。

陈然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左律，冷不丁的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你很奇怪知道吗？”

“奇怪什麽？我只是想和我的房客兼外甥的老师搞好关系而已。”

左律离陈然很近，他笑了一下。这让陈然晃了一下神，向后一躲，总觉得左律要对他使坏。

果然，下一秒左律用有碘伏的棉签用力按压他破皮的伤口。

“你个狗东西！”

“彼此彼此。”

5.Peace and love

那顿饭之后，左律和陈然维持了一小段时间的peace and love，战火是左律淩晨两点在卧室里捣鼓摇滚乐挑起来的。

左律正抱着贝斯，一只脚踩在床上激情演奏时，门突然被踹开，连接着音响的线被扯下来。

狂热激昂的音乐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都平静起来。

“你有病？”左律搂着贝斯扭头不爽地望向陈然。

陈然深吸一口气擡起手中的手机怼到左律面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几点。”

“两点怎麽了？愉快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我开啓你二舅！”

左律哼笑着说：“去吧，我二舅在华城公园埋着呢。”

陈然懒得再和左律进行唇舌之战，索性直接一脚踹上去，被踹倒在地的左律仰头望着拧着眉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的陈然。

“你也知道被人打扰不爽是吧？”左律两只手撑起身子，盯着陈然的眼睛笑着说，“睡不好安稳觉的滋味不好受吧？”

看到陈然惊讶错愕的表情，左律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把手中的贝斯扔到床上揪住陈然的衣领：“你每天五点就开始叮叮当当的，真当我听不见？我这几天都要被你搞成神经衰弱了，还不收敛？那我们就谁都不要好过咯~”

五点？陈然抓住了这个关键词，那是他起床的时间，为了让自己清醒，他习惯性的起来后放一首欢快的歌。他放的声音并不大，这也能让左律听见？

“拜托我们的阳台是相通的好吗？你那边放个屁我都能听见。”

左律说完就给了陈然胸口一拳，力气不大，却也让陈然踉跄的后退一步。

被左律那麽一打，原本还有困意的陈然瞬间清醒起来。他牟足力气把左律撞倒在床上，用胳膊抵住左律的脖子，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你不要用你那阴间作息来审判我，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是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这三个词戳到了左律的痛处，他猛得用力挣开陈然，顺力把他掀翻在床上。

“我无业游民？你懂什麽？”左律擡手捏住陈然的脸颊，他知道捏哪里能让人感到酸痛却又不会伤人。

他只是现在遇到了创作瓶颈而已，只是每个月靠着老文一些微薄的收入过日子而已，怎麽就成无业游民了？怎麽也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