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陈然谢过三叔后，就跟着司机回了自己的车上。车声轰鸣，暖风吹得陈然头有些晕，索性闭上眼小憩。

左律都在沙发上快睡着了，困顿中听到有人在按密码锁，他揉搓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看见陈然穿着短袖出现在家门口，整个人的脸都红彤彤的，眼睛似乎有些肿。

“陈然？”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陈然擡起头，看到左律那张脸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突然被陈然扑过来抱住，左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陈然带着一身寒气闯进他的怀里小声呜咽。

他抱住陈然，裸露的肌肤相触，感到一阵冰冷，这家伙不会一路就穿着这件短袖来的吧？

“陈然？你怎麽了？”

“他从来都没爱过我……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家人，他才不得不爱我……”

左律肩头有轻微的湿濡感，陈然哭了？

“陈然？”

“怎麽就…没人爱我呢？”陈然的手抓住左律的胳膊，他推开左律，盈满泪水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左律，“左律，我很差劲儿吗？”

“没有，你很好。陈然，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左律捧着陈然发热的脸，替他擦掉眼角的泪。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谁揪住使劲拉扯一样，他不停地安慰着陈然，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你很好，你值得被爱”，陈然最后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睡着的人，左律轻轻地笑起来。只是他没笑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他一个瘸子，怎麽把一米八大高个的陈然拖回床上啊！

“陈然！谁他妈让你又喝醉了的！”

连拖带拽的，左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陈然拖进卧室。他气喘吁吁地俯视着地上躺在地上的陈然，长叹一口气，陈然发烧了。这个人也真是的，哪怕是早冬也不能穿半截袖在外面浪啊！左律只好拄着拐杖慢腾腾地走出卧室去找医药箱。

给陈然贴上冰凉贴，喂上退烧药后，左律又把枕头扔下去给陈然弄好，他自己也累得倒在地上睡在陈然旁边。

刚躺下，陈然就顺着抱住他，头无意识的往左律颈窝去蹭，嘴里嘟囔着什麽，左律没听清，大概率又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前女友撒娇了。

想到这左律又有些恼火，他才不是谁的替代品，恶狠狠地瞪着陈然骂了两句后，他才安心的睡过去。

早上陈然是被闹铃声吵醒的，睡了一晚上的地板他浑身都发疼，头也因为宿醉而有些昏沉。擡手一摸，摸到了一张冰凉贴。他看到身旁还在打呼噜的左律，陈然心中一暖。

看来是左律照顾了他一晚，陈然蹲在地上看着呼噜打得正香的左律，顿时觉得打呼噜也不是什麽大问题。他轻轻地对着左律说了一声谢谢。

左律是饿醒的，起来之后也没有看到陈然，他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清醒过来。感觉脸上贴着什麽东西，伸手一摸，一张便利贴掉了下来。

上面是陈然清秀漂亮的字体。

——我去上班了，谢谢你左律。

落款是陈然。

看完这张便利贴，左律气愤地把便利贴团巴起来丢到一边。他已经饿得不行了，陈然居然没有给他準备早饭？亏自己昨晚尽心尽力的照顾他，而且还是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

骂了陈然几句消气后，左律又把那张被他揉皱巴的便利贴捡起来，小心捋平，望着那字迹笑了起来。左律小心翼翼地把便利贴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和上回陈然写的放在一起。

左律的腿恢複的很快，过了一个星期他自己动手就拆掉了石膏。陈然看着他那可怖的手术伤疤和萎缩的肌肉，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你自己拆石膏能行吗？”

“当然。”左律伸出手扭捏着自己的小腿，“你在怕什麽？”

“你的腿怎麽这样了？”

“太久没活动，肌肉萎缩了。”左律试图不用拐杖去走路，结果发现根本不行。

“估计还得再有半个月，我才能抛弃拐杖。”

“加油，左小葵，你可以的！”陈然满脸鼓励地沖左律打气。

“去你的。”

25.陈老师，你的爱心便当

十一月下旬的天越来越冷，路边的树叶都掉光了，只有常青树还保留着夏天的一抹绿。

陈然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跟着学生下楼跑操去，有时候他也挺讨厌学校组织的跑操，但为了强身健体，也是没办法的事。

正跟着音乐跑着呢，班级队伍里突然有个人摔倒惊呼一声，这一倒就是一大片，接连不断的哀嚎声。

他们班出的这个乱子让整个学校的跑操队形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