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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16)



楚召淮怕不懂规矩又被姬恂温柔地给一刀,只好全程跟在他身侧,一言不发保持端庄。

楚荆仍弯着腰,余光落在戴着眼纱的楚召淮身上,眉头狠狠一皱。

姬恂懒散坐在轮椅上,寒冬就算阳光再烈,晒在身上也没多少温度,殷重山却撑开烫金的竹骨伞为他遮挡日光,唯恐热着。

楚召淮哆嗦了下,越发好奇姬恂得的什麽大病。

满侯府的人还在保持行礼的姿势,腰都要弯了,姬恂却好似没瞧见,反而看着楚召淮温声问:“王妃冷了?”

“我不……”

刚说俩字,就见姬恂眼眸微不可查地一眯,楚召淮心里一咯噔。

坏了,难道说不冷也触犯哪条皇家规矩?

楚召淮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但还是硬生生转了话头:“我不……比王爷身体康健炽热如火,自然冷的。”

姬恂笑了,随意伸出手,一侧的殷重山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貂裘搭在他小臂上。

姬恂道:“弯腰。”

楚召淮疑惑但听话地弯下腰。

姬恂手微擡,带着熏香的貂裘轻飘飘落至楚召淮肩上,猝不及防将他压得腰身又弯了几寸。

两人离得极近,楚召淮面露茫然,透过黑纱注视着他,将姬恂左眉处一道微弱的小伤疤都瞧得一清二楚。

这是……在做什麽?

难道是看他冷,特意给他披貂裘?

前日姬恂吩咐府中特意为他安排热食时,楚召淮的第一反应还是试探,如今他进一步了解“真实”的煞神,貂裘披肩后,心中便只有受宠若惊了。

体贴入微,哪里疯了。

一派胡言。

姬恂慢悠悠将圣上御赐的金貂裘披在楚召淮身上,这才像是反应过来,看向仍在行礼的侯府衆人。

“重山,这位是?”

殷重山道:“回王爷,这位是镇远侯楚荆楚侯爷。”

姬恂笑了:“原来是楚兄。”

楚荆:“……”

对着岳丈唤兄台。

这便是大庭广衆之下故意给镇远侯府难堪了。

楚荆脸色阴沉,忍了又忍险些没忍住。

殷重山在那唱白脸:“王爷又忘了,您和楚小侯爷成婚,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姬恂“唔”了声,似乎记起来了:“瞧本王的记性,这几日忙得忘了用药,有些认不得人,楚侯莫怪。”

楚荆冷冷道:“王爷说笑了——天潢贵胄千金贵体,就算有天恩庇护,也莫要讳疾忌医,遵医嘱服药,定能康健顺遂。”

姬恂好像没听出来楚荆骂他有病,笑着说:“承楚侯吉言了。”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几句。

楚召淮听得有些不满。

新婚第二日宫里徐公公前来送赏赐时,姬恂也是一副认不得人的模样,想来许是他病的后症,并不是故意为之。

圣上跟前的徐公公被忘了也乐呵呵的,他爹倒是垮着脸。

未免太刻薄了。

郑夫人见气氛僵住,小心翼翼打了个圆场:“王爷,王妃,午膳筵席已备好,请进府入席。”

姬恂连正眼都未瞧她,微侧着头问:“王妃饿了?”

楚召淮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饿,谨慎地回:“我……半饿半饱……吧。”

殷重山:“……”

好一个半饿半饱。

还吧。

姬恂瞥他一眼,淡淡道:“既然王妃饿了,那便进府吧。”

侯府下人训练有素,躬身退到府门两边,恭恭敬敬将人迎入府中。

楚召淮年幼时被楚召江排挤使绊子,长大后从临安回来也不受欢迎,甚至进府都是从后门进的,下人从不正眼瞧他。

这还是头回在侯府受过此等待遇,楚召淮站在姬恂身边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恍惚感,还有些不自在。

——况且楚荆一直在冷冷看他。

楚召淮瞥了一眼过去。

替嫁让他来送死也就算了,一百二十台嫁妆少了近乎一半,楚召淮都没来得及发疯把嫁妆讨回来,楚荆倒好,他先动怒了。

哪来的脸?

楚召淮在心中骂骂咧咧。

姬恂好似并未察觉两人的对视,被殷重山推着往正堂走时,视线落在不远处小厅堂匾额上的字。

水玉堂。

姬恂问:“这名字倒是稀奇别致,取自哪儿的出处?”

楚召淮扫了一眼,脸一白。

楚荆向来偏心,楚召淮年幼时镇远侯府还没这般没落,曾有朝中好友送来两块晶莹剔透的水玉,说是给府中少爷一人一块。

楚荆笑着接了,扭头却全给了楚召江。

那时楚召淮太小,无法接受这样明目张胆的偏心,哭着喊着想要水玉玩,却被楚荆关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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