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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126)



柜中大部分都是不值钱的破旧小物件,只有西洋钟华丽奢靡,格格不入。

楚召淮蹲在那来回摇摆。

这麽漂亮精致的贵东西,放在小矮柜里落灰似乎可惜了。

楚召淮对领地好像有种独特的“洁癖”。

常年寄人篱下,他总是下意识觉得哪里都不属于自己,在别人的底盘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这些年只将自己的所有物塞在小矮柜中,从不敢大大咧咧摆在别人的地盘。

即使在白家住了十几年,他那间小小屋子的柜子上也从未摆放过东西。

住进去什麽样,搬出来便是什麽样。

楚召淮在矮柜边蹲得腿都麻了,仍是没战胜心中的“洁癖”,扶着腰又回去了。

楚召淮年纪还小,磕磕绊绊靠自己将“喜怒不形于色”学了一知半解,还总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得到喜爱东西的愉悦一遍遍沖刷心间,楚召淮在床上滚来滚去,动静比自鸣钟声音还要大。

终于,隔壁寝房不知何时回来的姬恂开口:“王妃是打算靠着一夜摊煎饼一千张来富可敌国吗?”

刚翻了个身的楚召淮:“……”

楚召淮讷讷道:“吵到王爷了?”

“没有。”姬恂说,“本王无缘无故自己醒了。”

楚召淮撇撇嘴,习惯地在心里腹诽姬恂难伺候,但转念一想这人刚送自己一座贵得吓死人的西洋钟,只好在心里先饶了他一回。

“我马上就睡。”

姬恂自从断药便难安眠,闭着眼躺在冰冷榻上,那滴滴答答的西洋钟声吵得他心情不虞,有心想让人直接扔出去。

一闭眼,又浮现楚召淮可怜巴巴蹲在路边盯着那座钟瞧个不停的样子。

……算了。

姬恂听着暖阁的动静逐渐停息,终于酝酿出些睡意。

正準备入睡,隔壁轻轻传来声钥匙开锁的声音。

姬恂睁开眼。

夜深人静,一丝动静也会被放大无数倍灌入耳中。

楚召淮大概怕再惊醒他,轻手轻脚地赤足下榻,勾着钥匙小心翼翼将那几乎要生鏽的破锁打开。

“咔哒”。

开锁声有点大,楚召淮吓了一跳,不知道沖谁“嘘”了声,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没听到姬恂阴阳怪气的嘲讽攻击,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姬恂听到他战战兢兢地将一样东西从小矮柜中捧出来,那烦人的西洋钟转动的声音更大了。

随后,楚召淮赤着脚在暖阁走了几步,似乎挪到靠墙为他备好却从未放置过任何东西的桌案前。

没来由的,姬恂呼吸顿了顿。

终于,“嗒”地一声。

楚召淮将西洋钟轻轻放在桌案上。

姬恂垂在一侧的手倏地蜷了一下。

当当——

自鸣钟又响了两声,楚召淮吓得一蹦。

细看下,竟是子时了。

楚召淮还要早起熬药,赶紧踮着脚尖跑回床上,这回终于能睡了。

姬恂听着自鸣钟更加清晰却好像不怎麽恼人的转动声,突然没来由地无声笑了笑。

那只被他狠狠欺负过哭着躲回窝里的猫,好像又一次小心翼翼探出头来了。

……一点都不记疼。

***

翌日一早,赵伯侯在暖阁门口半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开始喊王妃起床。

“王妃,辰时了,该起了。”

里面没动静。

赵伯只好扣了扣门:“王妃?”

好半天,楚召淮咕咕哝哝的声音传来:“今天不吃了,我啃菜馒头……加肉要两文吗?太贵了。”

赵伯:“……”

赵伯正要再敲,姬恂从隔壁走出来,随手系好衣襟带,眉头轻蹙:“为何唤他辰时起床,叫他睡。”

赵伯讷讷道:“这是王妃昨日吩咐的,说要起来为王爷煎药。”

姬恂动作一停。

赵伯犹豫:“王爷,那还叫吗?”

姬恂晨起暴躁,如今却好像心情突然变好了,淡淡道:“不是王妃吩咐的吗,叫便是了。”

赵伯只好继续温和地叫。

楚召淮昨夜子时才睡,根本爬不起来,一直在那嘟囔着敷衍他。

暖阁已布好了早膳,姬恂坐下慢条斯理倒了杯冷酒喝,见赵伯都要词穷了,低笑了声,终于大发慈悲帮他。

王爷慢悠悠地道:“西洋钟被江洋大盗偷走了。”

下一瞬,卧房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楚召淮连外袍都没穿,赤着脚铺头散发地从里屋沖出来,眼睛都没睁开就迷迷瞪瞪地嚷嚷:“谁?谁偷一千两?报官了吗?!”

姬恂转头看过去。

楚召淮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乌黑墨发披散几乎及到膝盖,亵衣淩乱隐约瞧见漂亮的锁骨,更能瞧出那孱弱的身量纤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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