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林也不否认，嘿嘿笑了两声。

胡翼燃笑了下：“等他们顺利渡劫吧，早晚都有机会。”

“也对。”

离截止的时间还有四天，胡翼燃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下的韩之随，脸色憔悴，脸上的胡茬都写着疲惫，但一双眼睛就算布满了血丝也依旧有神，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棵风沙侵蚀过但依旧挺拔的树。

熬到第二天的时候，胡翼燃有点担心他了，这两天他时不时就找机会路过开发部看一眼，项目组的所有人都是强撑着在处理各自的任务。韩之随坐在靠里的位置，半天都难得挪个位置。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韩之随有点顶不住了，严格来说这已经是他高强度工作的第三天，每天都没好好休息吃饭。当晚上十一点忽然收到胡翼燃消息的时候，他终于起身，跟组里其他人说他回去洗个澡。大家没意见，这几天其他人轮流都回去过，就只剩下韩之随了。

这种时候当然是胡翼燃开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等韩之随合上的眼睛再睁开，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车库。

胡翼燃解开安全带，伸长手臂从后座拿了个包过来：“走，开房。”

韩之随刚才眯了会儿，正迷糊的时候听到这个词，眼睛忽然就睁大了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笑：“你回去了一趟？”

“对啊，给你拿了换洗衣服，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听说你们已经改了一版让他们测试了，所以今晚你就安心休息吧。”

“好，谢谢。”

“你跟我客气？”胡翼燃像是听到什麽笑话，摇了摇头招呼他一起进电梯。

胡翼燃迅速订好房间带他上楼，而等两个人刷了房卡进门，韩之随忽然问了个问题：“你今晚还回去吗？”

胡翼燃沉默了下，刚才订的是大床房，本意是想让韩之随能休息得更好，但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好像就多了点别的意思。

他往里又走了两步，放下包回头问韩之随：“你希望我回去吗？”

韩之随没动，他就这麽看着胡翼燃，神色疲惫却温和，安静几秒后低声说：“不希望。”

胡翼燃笑着点了下头：“行，那我不回去。”

韩之随洗澡的速度很快，大概是真的困了，连头发都没完全吹干。

“你就这样睡？不怕感冒了？”

“不会。”韩之随确实身体挺好的，除了当初让他去诊所那次，基本就没生过病。

胡翼燃顿了顿，还是从浴室把吹风拿过来：“你现在太忙了，说不定就寒气入体了，还是小心点儿好。”

韩之随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任由胡翼燃又给他吹了一遍，最后指缝从发根捋到发梢，没感觉到湿意才停下。

而他收好吹风正打算放回原位，忽然发现个有意思的状况，韩之随就这麽坐着，眼睛却是闭上的。

他又放轻动作靠过去，凑到人脸侧轻轻问：“不会这样睡着了吧。”

韩之随睁开眼，回头看他：“好像是睡着了一下。”

胡翼燃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困成这样，好笑之余更多是心疼：“那继续睡吧。”

“嗯。”

看他直接躺下，拉着被子盖上，胡翼燃把他那一侧的床头灯关掉，只留了自己这一侧的照明。做完这些他去浴室简单刷了个牙洗了个脸，站回床边设了个闹钟。

往下躺的时候，胡翼燃小小地犹豫了一下，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的犹豫有点没道理，这个点他也困了，索性关了灯轻手轻脚从另一侧躺上去。

韩之随规规矩矩地只盖了半侧的被子，留给他的空间很充裕，胡翼燃掀开被子一角，草草盖住自己大半个身体就作罢。这家酒店的床有点软，他躺下就不敢动了，生怕打扰到韩之随。

适应黑暗后胡翼燃慢慢调整着呼吸酝酿睡意。

“我这边还很宽，你可以过来一点。”身边的人忽然低低说了这麽一句。

胡翼燃一怔：“还以为你睡着了。”

“还没有，想着等你。”

“快别撑着了，睡吧，我会影响到你吗？”

“不会，”韩之随说，“我也应该早点习惯。”

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胡翼燃笑了声，动了动往里挪了点，在他挪动之后，韩之随也往里靠了点，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就很小了。

“我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钟，合适吗？”

韩之随说：“调到六点吧，我六点半得过去。”

胡翼燃拿过手机，眯着眼摆弄了下：“那我定个六点的，再定个七点半的，我就不去那麽早了。”

“嗯。”

放下手机后他盯着天花板，趁韩之随还没睡着又问：“室内温度怎麽样？会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