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吉和孙承爵只要成功，阿珏就会带着早就驻扎在京城二十里外的城羌大军攻城，逼韩元吉让位。

可阿珏哪里想得到韩元吉这麽没用，逼宫不成就算了，还害得他们仓皇落逃。

京城已经不安全了，他们虽然逃出了城，这不代表不会有事，阿珏不喜欢将自己置身危险中，一刻不到军中，他就定不下心。

“江初雨一定要抓到，若是没抓到，江大人你也不用跟我回去了。”阿珏冷笑起来，拿起挂在腰间的刀架在江平生肩上：“韩元吉反了，京城乱了，江大人似乎没什麽用处了。”

江平生不过一介书生，何时被人用刀架过脖子，脸瞬间白了几度，声音都抖了：“殿下放心，我一定找到江初雨。”

阿珏没说信没信，只是冷笑一下，看着还在原地没走的影卫：“听见没，江大人发话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江平生白着脸，没对这话发表意见，阿珏看江平生快吓没魂了，才收回来刀，拉住缰绳大声道：“走。”

不到驻扎地阿珏放不下心，所以尽管江初雨还没找到，阿珏也没有留下等，只吩咐影卫去找，他则先朝驻扎地跑。

-

乌云变厚，天又暗了几分。

阿珏马骑得飞快，江平生脸色惨白的跟在他后边，眼见马上就要到景山了，江平生脸色才有所变化。穿过景山就出了京城界，到了县里，这边地势複杂，就算柳寒桑追了上来，他也不用担心被抓。

只要过了景山，一切就能好转。

然而上天最喜欢和人开玩笑，你越想要做成一件事，上天就越不让你如意。这次也是如此，江平生才那样想完，马就被东西绊倒，不受控制的前倾，他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江平生以为这是意外，摔倒后不管身体的疼痛，就立马站了起来，想要牵起马继续骑。但不等江平生站起来，他便腿一软，又摔了回去，同时脖子上架了一把剑，冷冰冰的声音从后传来：“别动。”

江平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他听话没动，嘴却没閑着：“殿下，救......”

江平生想要求救，擡眸看去，才知道阿珏此时也自身难保。

柳寒桑追了上来。

柳寒桑还穿着盔甲，盔甲上沾满了鲜血，因为策马直追，他的头发乱了，本就沾了血的头发没了束缚，黏在柳寒桑脸上，让他看起来像地狱来的厉鬼。

柳寒桑抿着唇，出手狠厉，没有保留，招招致命。阿珏武功不低，可对上柳寒桑他竟有些吃力，但阿珏并没有害怕，他反而很兴奋。

“早就听闻你有战神之称了，却苦于一直没机会比试，今日遇见了，我可要好好和你比一比，看到底是谁更强。”

柳寒桑自动略过阿珏这些话，举剑挡住阿珏的进攻，用力回击：“小雨在哪？”

“小雨？你是说江初雨吗？”阿珏情绪高涨，噙着笑看柳寒桑：“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阿珏语气挑衅，似是吃準了柳寒桑会听他的话。

-

柳寒桑十几岁跟着柳赫然出入战场，战神名号不是凭空生出来的，是柳寒桑生生打出来的。柳寒桑已经很多年没这麽生气过了，他静静看着面前的阿珏，见他还在笑，似乎一点没把江初雨当回事，柳寒桑压制了一路的火，终于控制不住了。

上战场前，柳寒桑和京中大多数世家子弟一样，会参加宴会，作诗吟对，也会去戏楼看戏，若有秒回了，也会去转一转。柳寒桑不喜欢杀人，他也讨厌血，可同样的，柳寒桑不喜欢被威胁，外族侵犯边境，柳寒桑就打退他们，阿珏伤害江初雨，他就打败他。

柳寒桑没再有所保留，他使出来全力，阿珏一开始还很兴奋，以为今晚能够大战一场。但当他发现柳寒桑不要命的打法，当他手臂被兵器震麻，阿珏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表情跟着变严肃。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柳寒桑借力起飞，一记横扫腿，就将阿珏从马上扫下去，阿珏避闪不及，生生挨了这一腿，重摔在地。柳寒桑紧随而来，单脚踩在阿珏胸口，剑直指阿珏喉咙：“小雨在哪？”

柳寒桑又问了一遍。

然而阿珏却还跟先前一样，明明都吐血了，还不肯松嘴，一脸笑的看着柳寒桑，挑衅道：“你猜啊。”

阿珏是城羌九王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柳寒桑都不能杀他。阿珏正是笃定这一点，才敢这麽放肆。

但柳寒桑却没像阿珏以为的那样暴怒，相反柳寒桑听了他的话还笑了。

阿珏表情一僵：“你笑什麽？”

柳寒桑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