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浮天向洛川雪致意：“贪嗔确实是与您一起诞生于世的邪器，但它本身并不是邪气，面具是消化天地祟气的存在，就如同我的本体，浮天树。只是贪嗔可以移动，是跟随您净化世间的法宝，但天地结束混沌后，随着生灵的诞生，祟气也就愈发浓郁。贪嗔的确现在还‘活’着，却也并非是‘活’着，一批祟气被净化后，里面拥有意识的又是另一批祟气，只是它自我以为它始终是一个‘人’。”

“而如果它将自己割裂，那麽它也无法认出那是曾经的它。”

观浮天低叹：“说到底，是魔族的封印导致这一切……”

她说：“如若魔族没有封印，魔族靠吸食天地祟气靠天地祟气修炼，也能以此净化天地祟气，贪嗔就永远没有办法拥有意识……所以主人。”

她向洛川雪行了鲛人族最高的礼仪：“请您开啓天都！”

第124章 124（八更）

洛川雪有那麽一剎那, 是怀疑观浮天和苍松了的。

不是他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魔族，而是因为人族和魔族现在的情况太过对立，哪怕魔族可以不报複, 但人族太难接受魔族了。

可如果观浮天说的都是真的，那开魔渊是必要的……

“现在不行。”

洛川雪冷静道：“就算天都再现不可避免, 也不是此时。”

他修为还不够, 也就意味着他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此时打开, 只会是一场乱战, 更别说……

洛川雪看向观浮天和瑶泉仙子。

他可以信她们吗？

洛川雪闭了闭眼, 和洛雠同时攥紧了对方的手, 赌了一把：“苍云间可能出事了。”

他把周丰霖、方离安、贪嗔的事说了。

观浮天喃喃：“我也没见过贪嗔…您怕我们会受贪嗔影响，只与我说过贪嗔，但从未让我们见过，如若谢乾玉脸上戴着的真是贪嗔，那周丰霖只怕兇多吉少。”

瑶泉仙子倒是冷静：“主人, 您的处理没有错，您现在尚未完全恢複，暂时避其锋芒还是有必要的。这些人族修士非邪、魔修不能的话，一般都喜欢留分神在安全之地保命。”

——邪魔修不能，是因为他们的行功本身就是出了岔子, 识海和正道修士比起来, 本来就会不稳定许多，这要是再分神, 就是自己不要命了。

只是, 就算周丰霖还有命，这一次只怕也是元气大伤。

洛川雪更在意的是：“方离安这麽强吗？”

听到这话, 观浮天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致：“他当年——！”

观浮天攥紧了双拳，眸中都喷出了怒火：“他当年‘杀’了您后，吃了您的身体！”

洛川雪：“？”

他其实不是很意外方离安吃他的身体，因为从古青灯传述的通天塔里的记载来看，他的血肉对于世间万物都是大补之物，他更想知道——

“那我的心髒是怎麽保存下来的？”

“您的一滴血对我们来说都是至补之物，更别说他生生啃食了您的一块血肉……不过他也因此遭到了反噬。”

观浮天恨恨道：“后面具体我并不知晓，想来是您提前设下了禁制，反噬让他暂时无法动作，也让您安全回归了天阁之中，那儿只有您才能踏足……我们也是因为他受到反噬实力极其不稳定，才能将他制住困在苍云间内。”

所以现在已经不算是方离安了的方离安，既有方离安的记忆，又属于贪嗔的一部分，还用了洛川雪当年作为魔主时创造出来的身体，甚至那具身体还过度服用了洛川雪的血肉，就像是新的神。

他想做什麽呢？

而且……

洛雠在识海里说：“在我所经历过了的未来，并没有什麽方离安、贪嗔的事。”

他踏平苍云间的时候，方离安已不在其中，而那个面具…洛雠也毁得轻而易举。

是因为那时他已是渡劫期的魔主？还是……

洛雠想到根本敌不过他的谢乾玉。

洛川雪轻啧：“还是个胆小鬼。”

怕是提前跑了。

洛川雪几乎都可以複原在洛雠所经历过的未来线里，贪嗔的思路是什麽。

他相信贪嗔肯定很早就认出他来了，所以它蛊惑着谢乾玉抽了他的剑骨，它以为它占据了魔主的筋骨，它就能成为心的魔主，但它没有魔主的心，就掌控不了魔主的骨。

排斥的严重，加上洛雠从魔渊里带着魔心回来，可能对于贪嗔而言，就是魔主複活了，所以它跑了，还是带着方离安跑的。

可它没想到洛雠没有恢複魔主的记忆，也没有想到洛雠把世界重开了一局。不过当下最关键的是……

贪嗔有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