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毒师浑身贴满了符咒，只能勉强擡擡头，他擡头看着洛川雪：“苍云间的内门弟子和一堆魔修、邪修勾结…苍云间也不如何嘛。”

洛川雪冷淡道：“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他望着毒师：“到底是谁问你要我的剑骨的？”

毒师不说话了，只是阴恻恻地看着他。

“你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洛川雪轻嘲：“我倒是没想到像你们这样视生命如草芥的人竟然还讲义气。”

毒师还是没说话，但洛川雪话锋一转：“还是说…你想要护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身边其他的人？”

他先前就觉得很奇怪，谢乾玉对谢顽的偏颇…是因为谢顽天赋不够，能满足他一些什麽心理吗？

还是……谢顽的身份有几分特殊？

要知道谢乾玉应该没有那麽蠢，谢顽心性显然不是个正的，他待他这麽好，很容易给他留下污点。

只能是谢顽有什麽，让谢乾玉如此伤心。

所以，谢顽是谁？

那毒师听到他这话，哪怕极力遏制着表情，眼尾还是很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但也就是这麽一点变化，让洛川雪更加肯定了。

“谢顽和你是什麽关系？”

“……”

“算了。”洛川雪淡淡：“不说就不说吧。”

他话音落下时，洛雠上前，手掌搭在了毒师的脑袋上。

渡劫期还是将要飞升的神魂，哪怕带着伤，也碾压洞虚期的修士，更别说魔主之魂天克这些邪魔。

毒师的眼睛瞬间翻白，所有的记忆在两个洛川雪脑海里过了一遍，洛雠收手，讥嘲地扯了下嘴角：“他失误害死了凡人，却能收养他们的孩子将其当做亲子，对我却图我剑骨，毁我……”

洛川雪伸手，牵住了洛雠的手，也打断了洛雠的话。

洛雠反手将洛川雪的手用力地攥在了手里。

藏在皮肉底下两具一模一样的剑骨温顺安和，也让人慢慢平複心绪。

一切都改变了，高菖已死，毒师也被抓住了。

他不会再经历那一切了。

洛雠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可他还是忍不住。他拽了洛川雪一把，将人搂在怀中，用力地抱着这具在他的记忆过往里被毁过一次的身躯。

洛川雪就温顺地窝在他的怀中，任由他用双臂将他的身躯连带着手一道锁死，动弹不了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是自己，他生不出半点排斥。

他们无论是搜魂还是现在都没有避着国师他们，也叫他们在惊疑下多了些别的思量。

有人想要出声，被国师擡手打断了话。

国师递了个眼神给他，带着冷意，那人便低下头，不再沖动。

国师就静静等着洛川雪被洛雠松开了，才拱手：“主人。”

洛川雪和洛雠的手还牵着：“换个地方说话吧。”

国师低声应是，一派温和恭顺的模样。洛川雪也不会读心，并不知道他到底属于“哪一派”。

老头子提醒过他的，天地山也没有那麽和平。但其实老头子就算不提醒他，洛川雪也知道这一点。这世上不会有什麽地方是完全一心的。

他们换了一个地方，洛川雪一扫这屋内的一干人，轻声慢语，似是呢喃，又仿佛像是什麽提醒：“四个洞虚、五个合体、三个分神……天地山有渡劫期吧？”

问是问话，但洛川雪刻意用了肯定的语气，国师也并不瞒着：“是。”

洛川雪在心里轻轻抽了口气。

藏得真好。

洛川雪没有要他们一个个自我介绍的意思，而是直接问国师：“你们留在京中做什麽？”

国师低声：“如今武朝明家亦是天地山之人。”

明家，是皇家，明乃是武朝皇姓。

洛川雪并不能理解：“说明白些。”

国师拱手：“谛葭当年留了东西给明家，只是我们打不开，茅临寂说他可以打开，但他只会给您看。”

“……？”

洛川雪微皱起眉：“谁？”

茅临寂？

十几年前叛逃了灵宗还偷走了灵宗秘宝“神书”的那个茅临寂？

许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国师回道：“便是当年灵宗那位天才，其实主人您与他已经见过了。”

洛川雪瞬间就想到了：“‘白义华’。”

国师说是。

洛川雪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这个藏得更好了，也是胆子够大。

不过……茅临寂到底想做什麽？

“他在哪？”洛川雪想到洛雠说，符修真正的尽头就是“窥天”，茅临寂在符修上的天赋这麽高，有可能是天生灵体，说不定早就窥到了些许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