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川雪一顿，下意识地和洛雠对了一眼。

南樛木识趣道：“你们别换地方了吧，不然太过显眼。”

他沖他们笑笑：“我去找君师兄聊聊具体的安排……洛兄一起吗？”

他是问洛雠，因为他并不知晓洛川雪和洛雠就是一人。

但洛雠摇了头，洛川雪也是道：“洛雠和我一道。”

南樛木一顿，琢磨了一下，没琢磨明白，不过初厌晚也开口说：“洛雠可以留下。”

那南樛木便也不说什麽了，只玩笑了句：“你们最好不要是背着我说我坏话，不然我回头也背着你们跟千秋名说你们坏话。”

然后就走了。

南樛木离开后，洛川雪就问初厌晚：“怎麽了吗？”

初厌晚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月明：“……洛雠，到底是谁？”

洛川雪一愣。

他以为初厌晚是知道了他的魔族身份，或者他作为月明认可的主人，感觉到了洛雠身体里的魔心？但魔主是一体双心，他现在身体里的也是魔主的心髒，月明要是能感觉到，应该早就发现了。

还是他们像现在这样，魂完整了，心也完整了，才能感觉到？

洛川雪第一时间没说话，初厌晚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何要来鹅湖城？”

他这话里带着太多的情绪，那双素来冷淡的眼睛也布上了些许红丝。

所以洛川雪看着一愣，忽然就有了个很诡异的念头。

“……初厌晚，你这次入月明秘境，到底看见了什麽？”

月明是神器，且认主。

在洛雠经历过的未来时间线中，初厌晚死后，月明仍然在，且愿意跟着他们几个“走”，是不是代表……月明吸纳了初厌晚的残魂？

月明这样的神器，除了对阵特别有用，是武器外，总有点别的特殊，才是神器吧？如若真的吸纳了初厌晚的残魂，洛雠逆转时空，却并没有改变神器的“状态”，是否意味着……

“我看到了一段和现在不太一样的故事。”

初厌晚哑着嗓子开口：“在那个故事里，我和你是从知宣县的事开始认识，再到后来你修符被发现，没法参加宗门大比，于是我们比完后去找你，之后一起入了云山秘境、历练……然后到了鹅湖城，我和千秋名闭关，南樛木因莫成意出事未能来鹅湖城，当时带队的并非君随和游西流，而是其他人，你在鹅湖城出事……”

初厌晚动动唇，到底说不出来洛川雪经历了什麽。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死亡，他在意的是洛川雪当时真的……

初厌晚将拳头攥得更紧。

洛川雪凝望着他，低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他轻声：“那确实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初厌晚猛地擡起了头：“所以你……”

洛川雪想了想：“话本子里都管这个叫‘重生’，但我这个重生有些不一样，是我经历过你已知的一切后，大道修成，逆转时空回到过去，也就是现在，一切也就改变了。”

初厌晚立马就明白了，他看向洛雠：“你也是洛川雪。”

洛雠方才就布了几个结界防止有人听见他们说话，现在听初厌晚问他，干脆擡手再布了一个结界隔绝视线，随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那张和洛川雪一模一样，只是要成熟几分、眸中多些风霜冷寂和故事沧桑感的脸便显露了出来。

初厌晚感到不可思议，却又庆幸有这份匪夷所思：“……我死后，还发生了什麽吗？”

到底是这麽些年好友，洛雠知晓他想问什麽：“南樛木离开了道盟，后来又替你亲手杀了谢乾玉。千秋名……他先前为了救我便损耗了根本。”

没有多言，初厌晚自然明白：“南樛木手刃谢乾玉后，也与我辞行，之后去了哪我并不知晓。仙山因为你的陨落，避世不出，对我所有的举止都漠视，即便我踏平了苍云间，他们也并未说什麽、做什麽。不过也是因此，仙山背上了不少骂名。”

初厌晚擡手示意等等，他缓了一下，因为得到了确定，反而冷静了下来：“仙山不会因为失去我便失意至此。”

洛川雪温声：“我从前也以为仙山是因为你，现在想想，仙山有可能是借着你放纵我。”

初厌晚不懂了：“为何？”

洛川雪低下眼：“……还记得我与你们说过我身世不明吗？”

他又撩起眼皮，下意识地擡手握住自己的手的同时，也是与初厌晚道：“如今我可能知道了点苗头，我…有可能是魔主。”

初厌晚：“……？”

初厌晚：“？？？”

他更需要缓缓了：“你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