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安追问，”她感到痛苦？”

“是的，小美很痛苦，她追求痛苦。”露儿答道。说完，她想起来什麽似的，停下脚步，从随身的小包里掏掏掏，“安，不喜欢和人接触也没有关系，你看这个！”露儿兴奋地分享她手里的玩意儿，“你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可有趣了！”

安低头一看，露儿手里正握着一个粉红色的、透明的、呈现U型的、左右两端都精雕细琢着青筋的双头*。

安，“……”

安表情扭曲地将露儿的手推了回去，“哈哈，露儿……但是我最近养胃，不适合搞这些。”

露儿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失落。

“安不喜欢这一款吗？”露儿握起拳头，给自己打气，又振作起来，“我家里还有好多的！还有那种长长的珠子，有狼牙棒那样的……安要不要去我家挑一挑？”

安放空了自己，竭力让自己的大脑平滑得没有一丝褶皱，这样不论她听到什麽信息，都可以滋溜一下滑过脑海，不留下任何痕迹。

“谢谢，真是谢谢你的好意，露儿，但我暂时不需要，”安四大皆空地拒绝了，为了让露儿别再问她这种问题，安甚至还委婉地撒了谎，“我要是有需要的话，再去找你。”当然，她永远没这个需要。

可露儿听不出来安的话外音，她只觉得她帮助到了安，非常开心，“好！那我等你！”

总算是逃过一劫，安抹了抹额头的虚汗。

安本来还想继续向露儿问小美的事，她此时对露儿口中这个‘感到痛苦，追求痛苦’的小美産生了极大兴趣。她仿佛是一只黑天鹅，哪怕目前只存在于露儿的转述里，安也嗅见了一种同类的气息。

可惜马上要走到分岔口了，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安可不敢往露儿家走——指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后入了。

索性也不再铺垫了，安直接用苦恼的口吻问露儿，“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你能不能帮帮我？”

露儿完全不设防备，她连问题都没问，直接活力满满地‘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如果，你是生活在一条生活在水缸里的鱼，水缸外面就是大海，你会愿意跳出鱼缸吗？”安向露儿询问这个她在绿洲重複了不下百遍的问题， “你的水缸很小，但非常安全、饲料充足，你只需要快乐就好。而水缸外的大海，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大海很大，很丰富，但不安全，并且会让你感到痛苦。”

露儿的脸上出现和其他骡人一样的茫然表情，她和他们一样，先是傻笑，接着说出安听了不下百遍的答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就在安想叹气时，露儿又说，“但是有人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谁？”

“小美。”露儿答道。

# 故事边角

第44章 相爱恨晚（一）

（一）

井言和朗勃·迪克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并不是谢游之在场的时政大厅。

而是酒店的床上。

事情很简单，就是听说谢游之即将和莱尔订婚，为了祭奠自己甚至不敢说出口的感情，井言很没出息地去买醉消愁，结果喝多了，还很丢脸地跑到大街上撒酒疯。最后，他抱着路过正和同僚交换意见的朗勃不撒手。

他似乎把穿着正装，身型笔直，头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茍的朗勃当成了树桩子，双手扒拉着朗勃的肩膀，一腿站定，一腿擡起来，当场表演狗狗撒尿。

一向矜骄的朗勃气疯了，但好歹还保有一丝理智，明白自己要在同僚面前保持风度。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对看好戏的同僚说了句失陪，就一把揪着井言的头发，把这个不省人事的酒鬼甩到就近的酒店。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两人最终还是发生了成年人之间糟糕的娱乐活动。

回想起昨天干了些什麽事的井言神情安详，躺平在床上，双手相叠，放在腹部，宛如一具尸体。

井言：……好想死。

好在床上对象脑子不怎麽好使。

“我承认阁下的花招有趣，但想要窃取我的DNA，你还不够格。”

床边，朗勃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的纽扣。

井言：……？

“我是不会把这个给你的。”说着，面前的一夜情对象提起三个乳白橡胶套，对着井言晃了晃。井言当然很清楚这仨鼓鼓囊囊的玩意儿不是什麽水气球，而是装满日月精华的子孙袋。

井言看着面前的朗勃眼神都变了，想不到人模狗样的朗勃，居然有收集自己用过的套套的癖好，“人的性癖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建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