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谢凛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陛下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奈何另一个当事人否认的绝对，一口否认。

谢凛只好信了，因为...

陛下完全没有任何理由骗他，要是说什麽有苦难言父子不能相见什麽的还有可能不承认，但他完全就是被陛下一手养大的。

甚少分离。

但，如今...

谢凛有些明白了。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缘起只是在你知或不知的时候诞生，或是过去，或是未来。

萧敬元被谢凛看这一眼，忍不住笑了笑，缩小版的陛下啊...

陛下的崽还挺可爱的，要是更小点就更可爱了，“小家伙，你不会连自己的种族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谢凛不吭声，陛下也没让萧敬元继续追问，只道:“他不是人族。”

萧敬元点点头，忍不住问出核心问题:“陛下，你一点不好奇他母亲是谁吗？你都不知道，这小家伙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他深深的叹一口气，对谢凛母亲很有意见，“要是不乐意养孩子直接给我们好了，我们不至于连个孩子养不好。”

陛下轻描淡写的瞥萧敬元一眼:“他母亲的身份不方便透露，来日你会知晓。”

他擡手拢了拢谢凛宽大的领口，将其合拢，举止间的温和看的萧敬元就挺...目瞪口呆的。

这麽温柔的陛下啥时候见过啊！

这就是父子连心吗？

萧敬元发现，陛下从来没有否认过谢凛的身份！

真是...小殿下啊！

独苗苗！

林纪玄没空搭理眼神变来变去的龙皇，他低头对谢凛温和道:“先给你疗伤，然后换身衣服好吗？”

谢凛从青年变成少年，那疏离清贵的气场是一下子削弱一半，他有些心梗的看比他高好多的陛下一眼，慢吞吞的点头。

在跟着陛下走的那一刻，谢凛在深刻的思考一个问题————

他为什麽总是在啃老？

“诶！陛下我话还没说完，黑暗物质已经侵袭到上界了啊...”萧敬元独自在合欢树下看着空蕩蕩的风景，明明上一秒，那一大一小的父子组合还让他快乐吃瓜。

这一秒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条龙。

陛下没有带谢凛去寝殿，反而是带着谢凛来到天庭最高处的观星台，无垠星海，无数星辉，这里很玄妙，看见的是星星，却也不是星星。

谢凛知道，在这里看见的，是无数大千世界 宏观宇宙。

这里让他很熟悉，也很舒服。

陛下是个行动派，一到这里就开始给谢凛疗伤，无数星光闪烁，林纪玄的指腹抚在谢凛的眉心。

舒适惬意的感觉在体内流淌。

他擡头凝望着这个男人，眼里控制不住的探究，他将自己的好奇尽数摆在明面上。

良久。

陛下问:“好奇什麽？”

谢凛答:“有很多。”

无数星子的光点环绕在他们身侧，如梦似幻。

林纪玄轻轻的笑了笑，好脾气的配合问:“譬如？”

“你怎麽那麽笃定我的身份？”谢凛问的坦诚。

陛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过谢凛的背后的长发，声音很平静，不见波澜:“我看见一些你的过去。”

他勾了勾嘴角，笑容轻浅如月色:“我感谢你带来的答案，让我知道这世间最后的结果。”

谢凛静了一下，古史对这段记载太过只言片语，但他知道，这段黑暗动蕩的岁月是经历过无数的鏖战才撕裂黑暗重获光明。

砥砺前行的人不知未来任何，不知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这世界，但他们，依旧砥砺前行，迎着无数风暴，哪怕就此埋葬在黑暗里。

烟消云散。

【缘起】5.选择

“会好起来的。”谢凛眨了眨眼，随后问的直白：“我想知道，我是谁？为什麽...和你的牵扯如此之深？”

的确很深。

过去无法更改，未来无限可能。

林纪玄的过去是无法更改的，跟否谈以他那至高境之上的实力，独立于衆生万物之外，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更改他的过去，哪怕是他本人都不可以。

就好比，林纪玄想要回到自己人生中的某一个节点，他成功的回去了阻止某一件事情的发生，那麽这个世界在这一刻就産生平行时空。

活下来的人也不再是他记忆里原生的人，他们一样又不一样，他所认识的，在意的，依旧埋葬在那一刻。

他的记忆依旧如此。

逝去的人活着逝去。

而，谢凛，是存在于林纪玄过去里的人，林纪玄的过去是谢凛的未来，这是他们缘起缘灭的交界，複杂到涉及问题都是无解之谜。